淡定,郝瑟大侠,你要淡定!
如今你身在虎穴,孤立无援,只能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以你的万分的帅气千分的勇气百分的智慧碾压凶手!
“毕公子,我已备好薄酒,请舱内一叙。”
船舱传出声音,空灵而不带任何烟火气,仿若幽幽鬼语。
我现在是毕荣华!
我是来会美人的毕荣华!
郝瑟咕咚咽下口水,用袖口抹去鬓角的汗珠,吸了口气,啪一声甩开折扇,扯出毕荣华标志性的登徒子笑脸,迈步推门。
“哎呦,美人啊,你这请人的法子颇有新意,本少爷从未见过,有些吃惊、有些吃惊,哈哈哈哈。”
“吱呀——”
门板应声而开,浓烈熏香扑面而来,熏得郝瑟眼前一片模糊,赶忙用扇子狂摇数下,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船舱之内,灯光昏暗,视线不清,只能看到一桌一椅。
“毕少爷,请进。”舱内再次传来催促声。
郝瑟踏脚入门,身后的舱门啪一声关上了。
郝瑟眸光一闪,笑容未变,径直入内,撩袍入座,翘起二郎腿,呼呼啦啦摇着扇子,嬉笑道:“美人儿,这屋里也着实太暗了些,这让本少爷如何能看清美人儿的倾城之貌啊?”
随着郝瑟的话音,整个屋内渐渐亮了起来。
郝瑟双目迅速一扫,发现在船舱舱壁之上,悬着一圈精致的小灯笼,就如同缩小了数倍的望舒阁的灯墙。
灯墙层层点亮,照清了船舱内的摆设。
雕梁画柱,饰花华丽,桌椅皆是檀木所制。身侧小桌上,瓜果新鲜,茶酒俱全。
左方,是一面圆门,挂着雪白的轻纱,隐约露出屋内华丽的账幔大床。
正对面,则是一间小小的雅间,门梁上缀着双层珍珠帘,每颗珍珠都有指肚大小,圆润统一,在灼灼灯火之下,闪耀着朦胧又耀眼的光芒。
珠帘之后,坐有一人,一身飘逸纱衣,长发如瀑,肌肤如玉,身前桌案上摆着一张桐木古琴,旁边燃着一盏琉璃灯,将琴身照得光润如黑玉,可那灯光却是甚是低矮,恰恰未能照在此人脸上,加上层层珠帘遮挡,竟是看不太清此人的相貌。
“毕公子,有礼了。”帘后人起身福一拜。
那窈窕身形,那优雅身段,那黄莺出谷的嗓音,郝瑟只从一个人身上见过。
果然是宛莲心!
郝瑟啪合上折扇,起身一抱拳:“美人儿月夜相邀,本少爷诚意拳拳,俗话说,**苦短,美人儿既然对本少爷有意,又何必遮遮掩掩,不若咱们就抓紧时间——嘿嘿嘿吧……”
帘后的宛莲心却是缓缓坐下,手指抚琴,轻声道:“毕少爷何必如此心急,长夜漫漫,不若先听我抚琴一曲,以祝雅兴。”
“也好、也好。”郝瑟又乐呵呵坐下。
“茶果都是新鲜的,毕公子不必客气。”
“甚好、甚好。”
郝瑟目光在瓜果上扫了一圈,端起茶碗送到嘴边,装模作样品了一口,而实际上却是滴茶未沾。
宛莲心手指拨动琴弦,霎时间,如高山流水的绝音就从纤细指尖流淌而出。
那琴声清丽而悠远,绵长而动人,仿若山间潺潺溪流叮咚作响,又仿若山风吹过绿林叶音飒飒,再听,又似一个妙龄少女低声吟唱家乡小调,温暖、又怀念。
郝瑟手端茶盏,不禁听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