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黄昏前,凤翔节度使蒋系便率军抵达临汾,于西岸扎营,与崔屿一同派兵连夜搭建浮桥。
站在蒲水河畔,冷风吹起崔屿身上的罩袍,而他则是皱眉道:
“正平县的守将是谁?”
站在他身旁的骑将闻言作揖道:“回使君,乃是末将家中四郎王重荣。”
“竟然是你家四郎?”崔屿错愕,随后背负双手来回渡步道:
“这就不好办了……”
他身旁骑将乃是汾州刺史王纵之子,石州刺史王重章之弟的王重盈。
王纵是河中骑将出身,如今六十有三,膝下育有五子,长子王重章、二子王重简,三子王重盈、四子王重荣,五子王重益。
其中王纵与王重章讨平回鹘有功,分别被派往灵州、威州担任刺史。
不过由于刘继隆异军突起于陇右,朝廷为了增强西陲兵马,便将这父子二人调回了汾州、石州担任刺史。
王氏其余四子中,王重简留在河中府中担任马步兵马使,而年纪较小的王重盈与王重荣则是凭着勇力担任军中牙将。
最小的王重益跟随其父前往汾州赴任,并未有什么官职。
可以说,王氏是河中近年来较为出名的庶族。
倘若使王重荣失陷于叛军中,那崔屿难免要与王氏产生间隙。
王重盈显然知道崔屿的担忧,因此他连忙作揖道:
“使君不必担心,我家四郎勇冠三军,贼军纵使攻城犀利,一时之间也无法拿下太平县。”
“更何况讨击使已经率军暗度陈仓,准备横击贼军。”
“即便太平失陷,我家四郎亦能杀出万军之中!”
崔屿不知道王重盈这话是在拔高王重荣,还是在安抚自己。
总之有了王重盈这话,他也不用担心与王氏产生间隙了。
因此他看向王重盈道:“好,此战过后,本官定然向朝廷请表你二人功劳!”
“末将多谢使君!”王重盈作揖行礼,崔屿见状则是看向还在修建的渡桥。
“此间事便交给牙将你了。”
“使君放心,明日天亮前,末将定然与西岸官军修好渡桥!”
眼见王重盈十分认真,崔屿也满意的点头离去。
在他点头离去之余,距离此地二十余里外的吕梁山中,一伙塘骑也摸黑走入某处河谷内。
待他们走入山中,这才见到了远处稀疏的篝火。
那篝火被密林遮掩,若不是他们走入河谷四五里,也无法轻易现。
他们被带到篝火面前,而篝火对面坐着的,正是隐匿山中五日有余的王守文。
“节帅,官军在三个时辰前南下扎营,正在接引崔屿等部兵马渡河!”
塘兵汇报后,王守文身后两名都将立马作揖:
“节帅,趁着这个时候出兵吧!”
“没错!”
面对二人催促,王守文并不着急。
他的脸色在篝火照耀下阴晴不定,但语气却十分平静。
“不急,三个时辰搭不好浮桥,我们现在好好休息,明日等他们南下行军松懈时再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