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公主脸色一变,如门神般尖声喝道,“胡说,什么贼人?是我们公主府后院着火,波及傅家,本公主心中有愧,特来与傅姑娘分说,请她不要计较,何来贼人之说?你们这些无知小民,莫不是将本公主当贼人了?”
众人闻言无不面面相觑。
谁不知,平康公主与傅娆不死不休,何以今日特来道歉,还维护之至?
莫不是平康公主借此机会伤害傅娆,如今得了逞,怕大家发现,是以挡着不让进去?
隔壁王婶子曾得傅娆救助,越众而出,神色凛然道,
“公主殿下虽是君,可我们也不是无知小民,殿下何故半夜跑来傅府,莫不是又要针对娆娆?”
邻里街坊也深知傅娆为人,平日虽有些闲言碎语,大抵还是心疼这位良善的姑娘,错过了一门好婚事,比起跋扈的公主,他们自然更容易站在傅娆这一头。
尤其当今陛下屡次惩治平康公主,可见陛下贤明,不会任由这位刁钻公主胡来,是以说话也有些底气。
“此外,您一向视傅娆为眼中钉肉中刺,何以今夜特来分说,瞧着像是有维护之意?恕我等实在是理解不来。。。”
平康公主想死的心都有,她把心一横,高抬下颌道,“本公主今日得父皇教导,特来与傅娆握手言和不行吗?你们就不能盼着点本公主的好?没事了,快些回去,别在这吵闹!”
她此番举止过于古怪,以至街坊心中起疑。
那位当头的老太太指着屋内,细声试探道,“若不,让傅姑娘出来见一面,否则我等不放心呀。。。。”
平康公主脑海浮现里面那一幕,她父皇穿着看似整洁,可他急得连脚踝的靴带都未系,交领的纽扣也错扣了一颗,脚指头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傅娆怎么可能出来见人?
她清了清嗓子,木着脸,两眼望天,“我装鬼,把她吓晕了。”
众街坊:“。。。。。。。。”
就说嘛,平康公主怎么可能与傅娆握手言和,铁定是欺负了人家。
王婶子气得面色铁青,压着怒火,质问,“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她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撑起这个家,已十分不易,你怎么总跟她过不去?求您放过她吧。。。”
“对啊,求您放过她吧。。。。”
三三两两的街坊率先跪了下来,最后除了公主府几名暗桩,其他百姓跪成一片。
平康公主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气得吐不出个声响来。
现在不是她能不能放过傅娆,而是她父皇能不能放过她。。。
呼气,吸气,再呼气。
平康公主以毕生的毅力平复心情,从善如流道,“好,今夜确实是本公主错了,本公主以后再也不针对傅娆,你们可以散了吗?”
众人闻言眼神嗖嗖直起。
这么急着将他们遣散,这么轻而易举应下,莫不是傅娆出了大事?
傅家嫂嫂不知为何,至今未醒,王婶子不放心傅娆,定要进去瞧一瞧方放心。
她咽了咽嗓,往前倾身,语气恭敬道,“殿下,时辰不早,要不,您先回去歇着?”
平康公主一个眼风扫过去,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蹭蹭往上冒,她一鼓作气上前,将暗卫身上的匕首抽出,面色凶悍道,
“你们有完没完,再不走,本公主有一个砍一个!”
恰在这时,一道纤细浅清的嗓音从廊庑一侧传来,
“殿下要砍,先来砍我。”
只见那郑氏被钟嬷嬷搀扶着,衣裙飘飘面色冷淡立在柱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