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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他想他估计是孤独太久了。
自从年幼时父亲去世后,这个屋中便从来都只有他一人居住,以至于计划之外范无咎的闯入才让他反应如此巨大。
他循着光亮而去,推开门,房中烛火的光团映照在谢必安的身上。
光覆盖上他的全身,竟然给他一种温暖的错觉,好像离他很远的烛光本身就带着热度,而此刻温度传递到了他身上,连他吹了一路冷风的脸上都奇异地回暖。
在谢必安再熟悉不过的屋中,比往常多了一人的声音。
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正对着谢必安的后背上是漂亮的肌肉纹理,一看就知道其中下了不少的功夫。
范无咎上身没有穿衣物,仅穿了一条亵裤,正伸手拆着他腰腹处昨日谢必安绑上的布条,他的手臂弯着,明显的肌肉拱起富有力量的弧度。
他竟然在自己换药。
谢必安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药粉放置的位置只有他知道,范无咎此时没有药粉,又何必在他来之前大动干戈自己换药呢?
难得思考慢了半拍了谢必安这时才猛然察觉到卧房中细细的血腥味来。
前面他身上残留的肉香和想找范无咎兴师问罪的念头让他一时没发现这显而可见的事情——范无咎的伤口裂开了。
估计是前去救郑娘的时候伤口裂开,也可能是早上在烤鸭摊前面表演杂技魔术时裂开的。
谢必安这样想着,但没有径直走到范无咎的身前,反而折回到卧房外,先去拿他常用的药粉。
而范无咎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他知道是谢必安回来了,但当他手中抓着布条转头时却发现卧房的门敞开着,谢必安却不见踪影。
范无咎:?
在范无咎疑惑之时,谢必安手中拿着盛满药粉的瓷瓶又进来了。
看到手中拿着药又冷着脸的谢必安,范无咎挑眉,他毫不顾忌自己裸露的上身,将自己的肌肉和伤口展示在谢必安身前。
“谢郎君可算回来了,前面是否在偷看?”
谢必安没理会他这惯常无厘头的打趣,他面无表情地拿着药走到范无咎面前,走近时更能感到另一位成年男人的张力与压迫,尤其是范无咎还比谢必安高了半个头,身材也健硕可观。
抓着瓷瓶的手指紧了紧,谢必安微微仰起脸,雪白的脸犹如山巅万年不化的霜雪,也像湖水中的一捧月色,明明就在眼前,却又让人觉得远隔千里。
范无咎低头俯视谢必安的脸,嘴角的笑容丝毫未变,桃花眼与凤眼注视着,宛若有漩涡相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