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就好,”顾玄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三姑娘是个有胆量的人,咱家,确实喜欢。”
待她做好了准备,胆大包天逃了婚,他才不算抗旨啊。
蕃子们却用尽全力才压住自己想咳的欲望。
到底还是喜欢嘛!
林皎月也心如死灰地想,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喜欢我了,我定然乖乖巧巧地坐在屋中等你来娶。
等辞别林皎月,顾玄礼面上的笑容一扫而尽,满脸漠然地看了眼地上尸首。
“弄干净。”
“还有,她身后跟着的那些也处理了,杀了几个自己找梅九报告。”
不论是哪边派来看守的人,若是妨碍她逃婚,自己今日这么一遭,岂不是白忙活。
手下连忙应是。
梅九姗姗来迟,跟上顾玄礼的黑马:“督公,大概查出来了,厂卫司中叛徒,是锦衣卫那边被撬了钉子。”
黑马雄壮,步履铿锵,顾玄礼则无甚在意地抬了抬眼皮:“将名单查清了再报,咱家不想听个大概。”
“是,”梅九笑了下,想了想又问,“督公见完三姑娘了?”
顾玄礼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吓了一顿,该想着逃了。”
梅九心想,督公虽然偶尔脑子不太好,易犯疯病,但杀人放火是把好手,他都说吓了,那场面想必是非常可怕了,
可他到嘴的——督公怎不干脆将人杀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厂卫司里的钉子全清理出来,还要再杀一拨人,成婚这种小事,放过一个是一个吧。
只替三姑娘叹口气,祝愿她逃婚之路光明坦荡。
正想着,沿街窜出个疯疯癫癫的狂人,指着路过的顾玄礼鼻子就是一通骂。
骂他三姓家奴,奸宦当道,蛊惑圣心,无法无天!
沿街的摊贩纷纷吓破了胆,祖宗哎,这又是哪里来的破落户,非当着他们眼前骂这位!
没见人路过时,整条街都噤若寒蝉不敢抬眼吗?
梅九一顿,刚要开口将人拖下去打一顿,顾玄礼拔出腰间的刀,随手一挥,血溅五步,他自己却连个眉头都没皱。
“咱家这第三个姓,是圣上赐的,哪怕是家奴,也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家奴。”
顾玄礼大部分时间,其实都绷着张死阳怪气的脸,似乎时刻都在讥讽着什么,又处处看谁都不顺眼,但他其实算不上话少,特别是当尽兴的时候,总有着吐不完的恶毒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