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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连庙中的佛祖都镇不住的大恶鬼。
林皎月转身前放进去的几根枯枝干草盛极一时,此消彼长地争先燃烈,还没烧完这根,便已攀上另一头。
最后烧完了,没了兴替,才渐渐熄灭,余下袅袅青烟作着最后的纠结。
庙外雨停,鸟雀探头出巢,飞上枝头又飞回屋檐下呦呦呓语。
林皎月桃腮沁血般的红,懵懵懂懂地抬起头,似乎在问顾玄礼,怎么不继续了?
顾玄礼啧了声,咬着她的耳垂问她:“咱家倒是无所谓,夫人是想去村里问她们再借套衣服出来吗?”
哪怕是用手指,这次,顾玄礼也不确定会不会弄破她了。
真要流血了,也不该在这种山村野庙。
林皎月在他肩窝埋头,脸上热度更高,低低地哦了一下,任由对方将自己的衣衫系好,原先的请求似乎也没有必要再问结果了。
确实如此,顾玄礼慢条斯理地给小夫人穿好衣服后,想着,本来也不是故意吓她,但她既然害怕,自己就不多解释了。
先前说的话,八九不离十吧。
这趟带她出来,确实是以她为饵的,却不是为了杀她,而是叫暗地里的那些人看到,给他们一个九千岁这趟出行带了个拖油瓶,极易击杀的错觉。
他自己,才是那个被摆在亮出,明晃晃等着人来杀的目标。
一通荒唐后,林皎月看着熄灭的火堆略显懊恼,倒是顾玄礼身上的衣服早被烘干,吃食也尽数消灭了,所以并不在意。
然后才听林皎月说,她是想着等督公醒了,问问他要吃哪一包药,留着火给他煎药的。
顾玄礼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可见着小夫人如数珍宝般捧着那两包药时,他眼中又闪过一抹复杂。
半晌,他拍了怕衣服起身:“咱家好的很,夫人不用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了。”
林皎月后知后觉地啊了声:“夫君不碍事了?”
“本就不碍事,不过是一夜未睡,困乏而已。”
顾玄礼懒洋洋扭了扭脖子,看起来当真与往常无异了,林皎月将信将疑,慢慢点了点头,还是将药收拾起来,重新塞进包裹里,贴身带好。
日落西山,两人再度出发,林皎月心想,从未见过这种时候去祭拜人的,他顾玄礼不仅对人出格,对鬼也……呸呸呸,恕她不敬。
顾玄礼不知小夫人脑袋里想了什么,又驱马赶了半日,终于在子时之前到了他最终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