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忍不住想起,她求他喝补汤,又求他陪自己看花灯的那晚,到了后来,被顾玄礼从堂屋一路抱回主屋,大半夜才肯放啼哭不止的她去梳洗沐浴,顿时面红耳赤地摇摇头,要把那些纠缠画面赶出脑海。
反正她觉得,他真的很好,比她最开始想象的、甚至比那些所谓的端方君子都要好很多!
*
宫中,宫人们垂头屏息,当九千岁经过的时候,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这是九千岁驾临时惯有的待遇,更因着这位前些日子派手下大闹了番宁王府,听说当场割了个侍卫的命根,叫人流血而亡,更给他的威名镀上了层血淋淋的功勋。
进椒台殿前,他脚步微顿,随后将腰间的长刀卸下,抬手扔到一旁。
内宦弯腰屈膝地捧住,生怕没接住这柄杀人利器。
殿内,段贵妃倚在美人榻上,身上搭得薄毯微微垂落,勾出她美艳丰腴的身段,极尽雍容华贵。
大宫女正要唤醒娘娘,顾玄礼抬手挥了挥,大宫女便噤了声,小心退到一旁,目光隐隐窥着。
就瞧督公一路安静坐到太阳快落山,那张明明俊美却无人敢多看的脸上难辨喜怒。
大宫女心想,督公是真的关心娘娘,却不知,顾玄礼只是趁着恰好安宁,犯了懒病,细细回忆起那夜欺负小夫人的分分秒秒罢了。
贵妃迤迤然醒来,睁眼瞧见督公坐在不远的太师椅上,脸上一喜:“阿洪来了?”
顾玄礼这才慢吞吞抬起眼眸:“咱家来看看娘娘……还有肚子里的龙种。”
段贵妃被大宫女搀扶起来,眉眼熏然,乌云微堕,嗔怪地看着他:“倒算你有心,年年今日来给本宫过生日,便不计较你那日不打招呼便出宫了。”
顾玄礼一哂,心里才不在意她说得计不计较,左右和他无关,只从袖中拿出个足金锁,递过去。
段贵妃眼中泛起暖意:“父亲在时,家里若有小孩儿新生,他也会送这么个精巧玩意儿。”
随即她一顿,略显责怪道:“可哪有孩子还未出世就来送金锁的,你这小舅舅当得未免太过糊弄。”
“娘娘想多了,”顾玄礼面色不变,拂了拂衣袖,倒是有几分认真道,
“圣上这两年子嗣不顺,咱家是怕宫里有什么冲撞讲究,提前送个小玩意儿,给龙种撑一撑场面而已。”
段贵妃微怔,才注意到,他今日进殿竟连佩刀都卸了,笑了笑,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