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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听闻他深夜归来,浑身是血,她当然要去看看呀,哪怕她心里还有小疙瘩,但那只是个小疙瘩,哪有他这个大督公来得重要呢。
林皎月这么想着,走进后院,抬眼却蓦然见到顾玄礼从一侧厢房走出来——
他腰上松松地系着里垮的绸带,白色布料被上身流下的鲜血浸湿,而他□□的上身又增添了无数道新痕,血液从伤口中渗出来,在他白皙紧实的身体上留下错落刺眼的红红紫紫。
顾玄礼听见外头的脚步不似梅九,本有些不耐谁这个时候还擅闯,抬眼,竟有几分哑口。
他的小夫人杵在那儿,不近不远,也不动,宛如家破人亡般失神地看着他,晚风吹动起她单薄的外袍,露出苍白的里衣。
嘶……
真有那么几分来给自己哭丧的架势啊,顾玄礼勾起唇角,就要这么开口逗她了。
忽而,小夫人眼眶一红,眼泪啪嗒啪嗒落下。
得,看热闹,看大了。
林皎月知道顾玄礼藏着太多秘密,可她本想,自己也不是局中人,他不同她说情有可原,反而该她知道的,他从未隐瞒过。
如同小珍珠出事那日,都不必自己多问,他便将与段贵妃的关系那么强硬地证明出来,叫她都来不及忧虑,便被那碎嘴丫头的惨状吓到失语,心中坚定地明白了:
嗯,督公虽然别的方面看着不像好人,可这方面,倒真是清清白白。
所以当七夕那日,李长夙特意用段贵妃激她,她也无甚波澜,反而是顾玄礼再度出现,给了她完全的美好记忆。
山长水远,她会慢慢和他一道走,早晚也都会看见,陪他一道面对的。
可蓦然被陆盼盼提及,原来那么遥远的一个人,或许都知晓顾玄礼的过往,而顾玄礼高大身影的阴翳下,涉及的或许是他的生死大事,自己却全然不知,
那就很让人难过了呀。
恍若此刻,她看到他身上的伤又变多了,除了难受得像被人掐住喉咙,泪水滚滚流下,竟连个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还得是顾玄礼走过来,叹了口气:“咱家没死呢,夫人哭早了。”
林皎月听到他的声音似有气无力,顿时哭得更凶了!
顾玄礼啧了声,略显不耐地用指腹给她抹了把泪:“林皎皎,是谁大半夜不睡觉把你叫来的?说个名字,咱家把人杀了给你助助兴好不好?”
林皎月这才冒着鼻涕泡捂住他的手指,抽抽噎噎地摇头纠正:“是林月儿。”
顾玄礼勾起苍白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