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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结合他浑身的伤,他的过往,他给自己划清的界限,让林皎月很害怕,怕他待她的亲密,仍宛若自己对小珍珠的迁就和宠爱,界限明显,亲疏分明。
它是个被用来逗弄取乐的小宠物,喜爱也是真喜爱,却只会保它食宿无忧,旁的与它无关的主子的大事,它调皮涉足了,就要拍拍爪子,警醒惩处。
……可她不是小珍珠,她是活生生的人。
林皎月抿紧了嘴唇,默默收回手,将染血的纱布和药都收好,一整晚都兴致不高,看起来终于认了命,转头离去。
顾玄礼啧了一声,
就走了,真无情。
他嘴角轻轻扯着,又想,走了才好,否则这养伤的第一晚,他还没同旁人一道歇过呢,养不足精神,喝了药也恢复不好。
没曾想,他刚靠在榻上,眼没闭一会儿,外头又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
他幽幽睁眼,看见小夫人指派阿环和梅九,一人拎着些许被褥枕套,轰轰烈烈地搬进了屋。
他这个一家之主,越发显得无足轻重了。
林皎月将柔软的被褥枕头全带进了后院的小屋,打点布置好一切,才瞧见顾玄礼坐在床畔,手掌轻轻抚着垫单。
阿环和梅九收拾完已经出去了,屋里又只剩他们二人,空气中都是淡淡的血腥混着药味儿。
林皎月终于知道顾玄礼身上常年的味道是如何来的了,这般频繁的伤,药味儿和血味儿恐怕早已浸透了他的每一寸皮肤。
林皎月抿着唇,走过去用足尖轻轻抵了抵他的脚:“您睡里头。”
顾玄礼看了眼她的脚,夜里没穿袜,珠圆玉润踩在鞋窝里,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响,像她落泪的声音无限放大。
若是不答应,大概是双重的啪嗒一路响回主屋去。
他莞尔,慢吞吞踢开自己的鞋,翻身上塌。
啧,他都被自己感动了,可真听话啊。
林皎月将茶水和帕子都放在了床头,叮叮当当,如同他们在主屋休息时的每一晚,全弄规整了,才轻轻脱了外袍,熄灯上塌。
她叫阿环准备了两张被子,就是怕顾玄礼皮肉伤重,自己睡熟了不小心伤到对方,没曾想,她刚钻进自己的被窝,就有一只手从隔壁伸了进来。
林皎月“哎呀”一声。
督公今晚喝了药,手,竟还是烫的……她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