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如此殷殷期盼的国之重臣若与那阉贼蛇鼠一窝,那他如此费劲来这么遭,是为了什么?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不安,翌日探子从城外归来,声音颤抖道,
陆将军原本禀报的五万军马,如今就驻扎在城外,粗略一数,绝不止五万!
文帝愕然,如何都想不到他陆远的胆子竟如此大,比顾玄礼那厮更大,更无法无天!
若长此以往,他身下龙椅哪还坐得安稳?
于是不顾李长夙劝阻反对,文帝毅然在宫中宴请招待陆远,宴席间终于提出,有意召陆盼盼进宫册封后位!
陆远闻言,神色未变,只道,多谢圣上美意,家女身上仍背负当日坑害贵妃娘娘的嫌疑,虽说当日由顾玄礼亲手处决了个嫌犯,但终归有损闺名,
不若,先行三司会审,审清罪臣顾玄礼。
文帝哑口无言,李长夙坐于宴席侧位,闻言亦微微暗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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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三司会审惯常定立在午门外,可供百姓观仰,可三司担忧顾玄礼跋扈,哪怕听闻如今他身受重伤,仍担心会伤及无辜,于是特意请奏文帝,届时提前清退无关百姓,只设三司官员与众位贵人们共同审理。
文帝不动声色看了眼堂下站立如松的陆远:“陆将军觉得呢?”
陆远面不改色:“无妨,若是担心罪臣发难,臣,自当革之。”
文帝得了这保证,心中冷笑,手指点桌:那就敞开大门,让百姓们看看!
同在堂下的林茂年听闻,回去之后立刻吩咐府中家仆,这些日子,府中任何人不可往外打探消息,也不准任何人同伯爷还有其他主子们提及那阉贼受审之事。
他要护着伯府,便要同那边断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原本腊月二十三往后,百官休沐,可为这桩大案,京中所有官员严以待阵,特别是京中的守备司,禁军突然折了百来号人,镇压厂卫司的重任就落到他们头上更多,但最吓人的,还是城外虎视眈眈的几万大军。
陆将军一日没向圣上解释那多余出来的近万人是何来路,藏在镇国军中所图为何,京中便一日不能宁歇。
会审之日定在腊月二十九,文帝初听这日子,眉头一抖。
“这日……”
林皎月在府中听闻,亦是心头一拧。
“没错,是当年传来战报,宣将军战死沙场,八万大军全军覆没的那日。”齐大夫一边给她号脉,一边默默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