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蒋时延到北京出差时,九江在同一个会场拿过一个关于慈善的奖。唐漾当时多问了一嘴,说和九江企业文化有出入。那是,蒋时若有深意地说“慈善这种东西,越是宣扬什么,往往越是想掩盖什么”。
照理说,九江慈善奖项都拿了,唐漾不该怀疑。可不久之前,信审处碰巧去临江城福利院团建,福利院负责人告诉她们,福利院最初是九江投建的,但九江多年之前就不给运转资金了,福利院运作资金来自一位化名“ZX”的个人善款。
而唐漾在最后一次审查中发现——临江城福利院以及很多其他慈善单位,仍旧在九江的赞助列表里。
九江财报上表明,他们每年仍在给这些慈善单位资金支持,但这些慈善单位、至少里面的临江城福利院并没有收到相关资金。
那么钱去哪里了?
唐漾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秦月也同时发现了这个问题。
两人一道暗地走访其他九江写在资助名单里的慈善单位,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九江投建,但九江在多年之前就停止拨款了。这些慈善单位有的早已关闭,留下几栋长草的危楼,有的像临江城福利院一样,收到了来自“ZX”的匿名捐助,还有的归属到了当地政府。
唐漾和秦月一天跑二十来家,匆匆来又匆匆去。
随着每一段录音笔的记录,两人相视,越是胆战。
这些慈善单位就像是一个标着“慈善”的麻布口袋,口袋底部有一个巨大的洞。
九江做慈善的那部分巨款表面上流进了这些口袋,可钱一边流进去,一边又从洞里漏走,去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唐漾不可能把这些事情给蒋时延细说,她每天回去精疲力尽,只是含混解释忙调研。
蒋时延也不追问,给她打水泡脚。
中途有一天。
晚饭后,两人早早洗了澡,换了宽松的睡袍窝在沙发上。
暮色昏暗,在窗外远天镀成一卷没有边际的油画。
唐漾靠在小漾熊身上,蒋时延盘腿坐在唐漾身旁。
唐漾两条腿懒散地搁在蒋时延大腿上,蒋时延捧着她小腿不清不重地按。
蒋时延跟着视频学了几次,手法日趋专业。
他温热的手掌覆在唐漾微凉的皮肤上,一下一下刮、拍、揉、捶,唐漾小腿肌肉囤积的酸胀好似在他手下化成暖流,以他手掌触碰的皮肤为原点,酥麻麻地蔓向四肢。
唐漾戴了一只耳机,敲着键盘整理下午和秦月一起去采集的录音。
唐漾敲键盘动作停止空隙,蒋时延害怕说话声音惊到她,他停了手,放很轻道:“程斯然周五晚上有个私人饭局,你忙得完吗?要不要去?”蒋时延补充,“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就在家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