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藤越缠越紧,缠得她都喘不上气,眼睛都冒金星了。
她无法呼吸,也动弹不得,整个人憋气都似憋到了极至。
忽然,她感觉像是脑子里又像是胸腔里似共振似的“嗡”地一个震颤,恍惚间感觉有股电流又带着股灼热的触感从心脏里瞬间涌向全身,再被她突然释放出来,将缠在她身上的鬼手藤连同沾在身上的鬼手藤汁液全部烧成灰烬。
莫卿卿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感觉到浑身一松,赶紧连滚带爬地从鬼手藤里逃出去,在距离鬼手藤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环顾一圈四周,没见到有鬼手藤追来才停下。她回头去,只见桥头的鬼手藤中有很多断掉的鬼手藤在扭动着往水泥里扎,似乎想要扎进去生根。那些鬼手藤上面还沾了很多灰。
莫卿卿摸了摸身上查情况,却只摸到满手灰以及光溜溜的身子。
她的心中一醒,满眼惊吓得低头向自己。
她刚才扑到鬼手藤里,忘了脱衣服。她的三点式已经没有了,浑身上下,不着寸缕。最悲剧的是,她的兽角这会儿已经不在手上
她刚刚是抓着兽角扑进鬼手藤堆里去的,什么时候松的手都没注意。
莫卿卿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呼不出来。她想哭,又很没脸哭,憋得脸都蓝了。
她憋憋屈屈地憋闷了好半天,又把自己从头到底了眼、摸了遍。她现在真是全身上下连根毛都没有剩下,货真价实的连根毛都没有剩下她欲哭无泪地环顾四周,喊“风倾然,你们在哪呀”找到风倾然他们,她就有穿的了。
她一眼瞥见前面的废墟上堆了一堆特别显眼的圆形的碎石堆。
当初风倾然怕大家走散,特意与大家约定了记号,就是这种被称作玛尼堆的圆形石堆。
她赶紧奔到玛尼堆前,绕着玛尼堆转了圈,果然在一块稍大点的石头上找到用烧过的木碳渣写下的一个“风”字和一个指明方向的箭头。
莫卿卿愣愣地着那箭头,用力地眨眨眼,再眨眼。他们已经走了,给她留了标记,让她去找他们。
她低头光溜溜的自己,只浑某些地方凉嗖嗖的,又很不好意思地夹了夹腿,再很委屈地环顾一圈四周,到的只有洪水过后的淤泥土渣,连块烂衣服都找不到。她只能缩着身子委委屈屈地边走边找可用的东西。好在钢筋到处都能找到,拣了两根钢筋当武器。
至于衣服什么的,她连块烂胶皮都没找到。
忽然,腾腾灼热感自她的胃里涌起,刺痛、灼热、冰刺感交杂在一起,似乎要把她的肠胃、肚子全部绞碎。
莫卿卿痛得脸都扭曲在一起,那剧烈的痛感痛得她眼前一花,跪蜷在地上。
这感觉和服食过蓝色液体差不多,但更加剧烈。她感到奇怪,她没有喝蓝色液体,小绿都抠出来放在水杯里小心保存起来了,她只吃了死去的小怪物尸体,怎么会
剧烈的痛感伴随着刺眼的光芒从小腹处的衣服里透出来,那灼热感顺着她的血管涌向全身。
她想起死在地上的十几条小怪物的心脏都没有了,很显然是让她来时遇到的那三只小怪物给掏走了。它们不像人有背包和袋子,也不可能扔掉,肯定是身体里有个类似于反刍动物的瘤胃用来存放小绿。
她刚才只掏了小飞蛇的心脏,便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很可能是把小飞蛇抢来的藏在某个类似于瘤胃中的小绿一起给吞了。
她不知道小飞蛇到底抢到几颗小绿,也不知道自己吞下了几颗,她只知道她这会儿痛得恨不得立刻死在这里,又很害怕自己死掉。
她觉得自己仿佛全身都烧了起来,从骨头到内脏、到皮肉,她甚至有种自己正在化成灰烬的错觉。
会死吗会被吞到肚子里的小绿烧成灰烬吗
她不知道。
她的眼睛已经不见东西,陷进了黑暗中,除了痛只剩下痛。
莫卿卿的心脏和胃部都泛出耀眼的光芒,周身上下似被幽蓝色的火焰笼罩,那光芒将她身上裹覆的兽皮都烧成灰烬,就连她压在身下的背包、肩膀上绑着的篮球网都没能幸免。
她的胃部不断地有蓝色的光芒释放出来,沿着骨骼、经脉、血管涌向心脏,与心脏中渗出来的幽蓝色光芒融作一团,又再顺着血液流向周身
莫卿卿再次睁开眼时,被刺眼的阳光晃得又把眼睛闭上。
她坐起来,有点难以置信地四周,又再向浑身不着寸缕的自己,满脸呆滞地眨了眨眼。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光滑得连点发渣子都摸不到。她又摸摸胳膊,胳膊干净得没有一根汗毛,就连两腿间的柔软的黑毛毛都没有了,光溜溜地让她非常不适地并拢双腿。
她羞羞怯怯地缩成一团,做贼似的环顾四周,很有一种被剥光了扔在大街上的狼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