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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府内一片死寂,人人脸上都带着焦虑的神色,来来往往的全是这城里有名的大夫,以及伺候着的仆人丫头,于上北苑进进出出,个个面色凝重。
上北苑内正中的那间房,便是肖兴然的卧房。
房内站着,坐着许多人,内阁的软榻上坐着的正是肖兴然的父亲肖华源,神色凝重,右手紧紧地攫住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微颤抖。
原本矍铄的眸子中,此时暗淡无光,疲惫的望着软锦床榻上昏迷的肖兴然,仿佛一夜间之间,便老去了十岁似的。
床榻旁的矮凳上坐着一个中年女子,应该是肖兴然的母亲。约莫四十多岁,仍还风韵犹存,想必年轻时也必定是个美人胚子。那张风韵的脸上却是泪眼盈盈,眸子中尽显心痛,望着为儿子诊脉的大夫。
中年妇女身旁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应该是肖兴然的结发妻子。
双十年华,墨发绾髻,髻上插着一只素雅的玉菊簪,一袭黄衫淡雅清新,衣上绣着同色□,面如寒冰,毫无神色,若水的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她就像是那没有魂魄的漂亮玩偶般,了无生气。
半响后,大夫手指移开肖兴然的脉搏,站起身来,往肖华源面前走去,微微一颔首,说道:“肖老爷,老夫不才,着实查不出肖公子是为何病?”
肖华源转眸睨着面前的大夫,沙哑的声音响起:“何大夫,你是这锦城医术最为高超的大夫,竟然连你都断不出是何原因吗?”
“请恕老夫直言,肖公子的脉象时沉时浮,时强时弱,似乎体内有一股气,时有时无的在控制他的身体,却又不知是何因由,老夫着实无能为力啊!肖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微微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去。
“何大夫,何大夫,我求求,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能有说的事啊!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肖夫人拦住何大夫的去路,拉着他的袖子,痛哭喊道,就差没有当场跪下了。
何大夫望着泪流满面的肖夫人,无奈的说道:“对不起,老夫真的是无能为力。”说着想甩去那双紧紧拽住自己的手,却又不敢太过用力。
肖夫人死死地拽住,就是不肯放手,弄得何大夫脸色更是难看,心里暗想:这可怎么办?我确实是医治不了啊!总不能病急乱投医吧!
“夫人!”一声严厉的声音响起,肖夫人闻声望去,刚好撞上肖华源那双疲惫中略带严厉的眸子,“放手吧!何大夫已经尽力了!”
“可是,老爷!”肖夫人睨着自己的丈夫,难道就任由儿子这般模样,然后在睡梦中死去吗?
“住嘴!”厉声响起,打断了肖夫人还未说出的话。
肖夫人极不情愿地松开何大夫的衣袖,何大夫一见此状,可谓是如负释重,连忙一抱拳,说道:“老夫告辞了。”说完逃一般的离去。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肖夫人哭丧着脸走到肖华源面前。
“让为夫好好想想。”
“可是……”
“行了,你也一夜未休息,还是回屋休息一会儿吧!”
“我,我,哎,我这就去休息!”抵不过肖华源眼中那抹不容抗拒的命令。
塌旁两老一个神态疲惫,一个泪眼婆娑,然而一直立于床塌旁,肖兴然的妻子曲华,那张冰冷的脸上却奇迹般的展现出一丝冷笑,那空洞的眼神出现的是点点开心,寸寸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