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触及肌肉紧绷如铁,双耳听得是杀气腾鸣,放眼望去,血色杀眸如影随形,金虔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唯有几个字在盘旋不断: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忽然,耳边“刺”一声将金虔拽回现实,一道血光从金虔眼前溅起,金虔转目一看,竟是展昭护住自己的手臂被利刃削割,血肉模糊,每动一步,便有刺目鲜红点点滴落。
金虔只觉心肝脾肺肾同时揪紧,紧的自己几乎呼吸停滞血脉倒流。
“展大人,他们要抓的是属下,您先走,属下断后!”
待金虔缓神呼吸顺畅之时,已将这句豪言壮语喊了出来。
展昭身形一顿,下一瞬反倒更将金虔护紧几分,万分熟悉的寒气愤愤扫过金虔头顶,可与之相反的却是展昭近乎轻喃的暗哑嗓音:“放心,有展某在……”
“噗!!”
展昭一句话未说完,金虔就觉耳侧一热,一股赤浆从展昭肩窝喷涌而出——
竟是一名黑衣杀手从展昭身后刺入展昭肩胛。
“展大人!”金虔眸中红光迸射,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猛子挣脱展昭手臂,掏出两枚青绿药弹,口中哇哇大叫,“咱跟你们拼了!”
“轰——轰!”
突然,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打断了金虔举动。
金虔顺声一望,悚然大惊。
但见院墙之外,遥遥南北方向之处,同时腾起两道赤红烟雾,直冲天际——竟是金虔特制信号弹才能发出的红色预警烟雾。
而且看那方向位置,俨然就是颜查散所在客栈和白玉堂所囚县衙牢房。
金虔呆住了,展昭剑光停住了。
“二位想必对这红色烟雾十分熟悉吧。”苍直掸了掸袖子,悠然道,“实不相瞒,苍某还特意多派两队人马前去招待颜大人和白玉堂,看来时间刚刚好啊!”
说到这,又是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道:“颜大人行事自是十分缜密,只可惜比起苍某还是棋差一招。”
阁内一片死寂。
金虔双眸泛红,颤颤望向展昭。
展昭面色白中隐青,紧攥巨阙手指骨节青白。
苍直将二人神色看在眼中,灰蒙眼球泛出诡异光华:“金校尉可否再考虑一下苍某的提议?若是金校尉能归顺主人,苍某自会向主人求情,饶这几人的性命。”
言罢,便用一种咄咄逼人的目光死死盯着金虔。
数滴冷汗从金虔额头滑落。
这姓苍的意思是——要么颜书生白耗子他们死,要么咱去和襄阳王同流合污——搞屁啊,这不就跟老娘和猫儿同时掉到水里咱先救谁的问题一样坑爹吗?无论选哪一边,咱这个货真价实的旱鸭子才是最早死翘翘的那个吧!
“金虔。”清澈嗓音传入耳畔。
金虔转头,但见展昭身形韧直若竹,黑眸清澈坚毅,立刻就感觉自己有了主心骨。
没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自乱阵脚,最应谋定而后动……所以,此时此刻——
“锵”巨阙宝剑跌落地面。
金虔细眼瞬时绷大如斗,直勾勾看着将巨阙扔出做出一副束手就擒姿态的御前护卫大人。
喂喂喂,此时不是应该誓死不从同归于尽吗?!
好吧,就算咱们应该识时务为俊杰,那起码也要喊两嗓子表示一下对原领导的依依不舍之情顺便为自己讨价换件一番才符合叛变人士的风格吧,猫儿大人这二话不说就弃械投降也太跌份儿了吧?!
苍直显然也未曾料到展昭如此举动,愣了一愣,才挑眉一笑:“还是展护卫识大体。”顿了顿,“来,给二位大人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