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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忽然,龙誉自己嘿嘿笑了起来,而后眼睛亮亮地看着朵西,像个献宝孩子,有些得意道,“阿娘,我告诉你个好事?”
“你个皮孩子,不给我闯祸就好了,能有什么好事给我这个阿娘说?”朵西一边收拾着被龙誉这么大趴而弄得乱七八糟桌子,语气虽是无奈,眼里却是满满慈爱。
“啊哈哈——”龙誉猛地站起身,得意哈哈大笑,“那个白面小男人允许我今晚和阿娘呆一晚,怎么样,阿娘有没有觉得是好事?”
朵西收拾桌子举动突然一顿,有些不可相信,烛渊大祭司能允许阿誉来见她她已觉得不可思议,如今让阿誉留她身边一夜,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事情?
“阿誉,告诉阿娘,发生了什么事情!?”朵西突然猛地抓住了龙誉手臂,惊慌,不安。
“阿娘,难得咱们母女有这么个大好晚上,你就先不要管你这个碗碗筷筷了,明儿我走了你再慢慢收拾。”龙誉仿佛没有看到朵西眼里惊慌与不安,绕到了朵西身后,从朵西身后像小时候那样搂住她脖子,然后慢慢地左右摇晃着,“阿娘,原来你不是老说我再像个野小子一样就别想嫁出去了吗,然后现我发现,其实我魅力还挺大。”
“……”朵西觉得她教养孩子教养得有些失败,又皮又野,还没脸没皮。
“阿娘你别不相信,我可是把那个白面小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反正朵西面前,龙誉无所顾忌,胡天胡地地瞎白话。
不过,她说也算是实话,只是绕着这个实情所画圈有点大,大得超出了实际范围很多倍。
“……”朵西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阿誉这孩子,又开始胡言胡语了,“行了,你这个皮孩子,真当阿娘到了脑子不好使年纪了吗?既然你不让阿娘收拾桌子,那阿娘就继续织布。”
朵西说完,轻轻拍了拍龙誉挂她脖子上手背,站起身往机杼走,而龙誉就这么吊她背上,跟着她一起挪到了机杼前,朵西坐下,她继续搂着她脖子她背后晃啊晃。
“阿娘,我没有骗你。”龙誉将下巴搭了朵西肩上,不再玩笑,有些幽幽道,“阿娘,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朵西刚拿起梭子手微微一抖,等着龙誉接下来话。
“阿娘一定会觉得惊讶,就是我自己,我也有些不敢相信,我也想不明白我怎么就会喜欢上那样一个人呢?”朵西是龙誉阿娘,也是她姐妹知己,面对朵西,她不需要任何隐瞒任何伪装,语气染上了一丝哀愁,“小哥哥和我相识了那么多年,对我那么那么好,我都没有喜欢上他,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仅仅相识了半年人,而且还是个嘴贱心黑人。”
“哦,小哥哥,阿娘知道,就是以前我时常像你说起小哥哥,他竟然,是中原人。”龙誉没有注意朵西反应,只是苦涩笑笑,“这个事实对我来说很残忍也很打击,而小哥哥就算不是中原人,我对他,也没有那种男女之情。”
龙誉说着,突然昂起头哈哈一笑,“哈哈,阿娘,我觉得我就是犯贱吧,对我好将我捧手心里疼着爱着,我不喜欢,偏偏去喜欢一个对我不冷不热还恨我人。”
“阿誉。”朵西虽然这个龙誉喜欢烛渊事很震惊,可她知道她阿誉需要不是她疑问与惊讶,而是需要她理解与肯定,理解她这一份本不该存不该萌生情感,毕竟,横他们之间上辈恩怨始终是一条填不满沟壑,可她想看到不是阿誉对感情惶然与迟疑,而是幸福与开心,“感情事,从来不是你我所能说准。”
朵西轻轻拍着龙誉微微发凉手背,看着窗外扑簌簌白雪,慈爱道:“跟着自己心走就好,只要你认定事,放心去走就好,世俗眼光,又何妨?”
龙誉将脸埋朵西肩上,瓮声瓮气地问道:“阿娘,你说,佑纳爱上了林龙,她后悔了吗?”
曾经爱变成了刻骨铭心恨,那样惨烈结局,她后悔了吗?
“佑纳啊……”说到佑纳,朵西便变得伤神,温柔声音幽然飘渺,“她心中是恨极了林龙,可她后仍选择为了他骨肉而毁灭了自己,说到底,佑纳对林龙爱,远远胜过她对他恨。”
“佑纳爱他爱入骨髓,所以才会恨入骨髓,我想,她是至死不悔自己爱过林龙,因为他们拥有过美好回忆,她不悔自己爱过他,也不悔自己生下了你。”
她悔,只是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人,不怪任何人,只怪她自己。
“那阿娘你呢?”龙誉抬起头,又将下巴搭了朵西肩上,问道,“你后悔爱过你布诺阿哥吗?”
她看得出,她阿娘与布诺左长老,是曾经深爱过两个人,只是没能走到一起,变成了如今只能遥遥相望情况。
朵西没想到龙誉会有这么一问,苦涩一笑,幽幽长叹了一口气,她阿誉,果然很聪明,什么都被她看得明明白白。
“都是过去事情了,阿誉又何必乎阿娘这个答案呢?”朵西低头,穿梭,开始推动面前机杼,“如今阿娘心中所乎,只有你,所放心不下,也唯有你而已。”
“我选路,我不曾后悔。”机杼唧唧复唧唧声音安静雪夜中响起,朵西温柔慈爱声音像是一碗暖和姜汤,驱散了龙誉心中所有不安与忧虑,唯留下温暖与坚定,“阿誉,这是你选路,相信自己会走到后,你所做出决定,不论是苦是甜,阿娘都会支持你。”
“还是阿娘好了!”龙誉终于又展露出笑脸,将朵西搂得紧紧,左晃右晃,不再问会让自己不开心也让朵西哀伤问题,哼起了少时她自编得瑟歌谣,“我是龙誉我天不怕地不怕!”
“好了,你这个皮孩子,你再这么晃着,让阿娘怎么将这不织好给曳苍呢?”朵西笑,无奈又宠溺。
“这布是给曳苍!?”龙誉看着机杼上马上就要完成棉布,惊得从朵西背上跳开,一脸“娘们啊娘们,没看出来啊”神情,指着机杼上棉布道,“曳苍穿这么花花绿绿布,他有脸走出去见人吗?”
“噗……”朵西轻轻笑出了声,抬手,曲起食指轻轻敲上了龙誉脑门,纠正她道,“这是要给曳苍小娘子做衣用布,曳苍一个大男人,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穿姑娘花色啊。”
“曳苍就要娶林蝉蝉了!?”够速度!可是,“那个白面小男人能同意!?”
“阿誉,你这个称呼,要改,若是让圣山上其他人听到了,你是要受罚。”朵西严肃起脸教育龙誉,看着龙誉一副笑嘻嘻模样,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废话,便继续织布,笑道,“布诺揣测祭司大人心思应当不会出错,曳苍好事,大约就几日了。”
“哎呀呀,圣山老男人终于有人肯接手了!”龙誉搓着下巴啧啧道。
“……”朵西满脸黑云。
“曳苍自个娶媳妇让阿娘你帮他小媳妇做衣!?阿娘你也答应!?有没有记得敲他一杠!?”恢复了精神龙誉像只野猴,就是朵西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