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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叫我不仅不祥,还命中带煞,连阎王都不愿收我,我就这么挂树枝上,活了下来,怎么样,王上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烛渊微微垂眸,俯视着瘫软地赤索里,上扬嘴角冷意森森,“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所以这么些年我就想,我当时怎么没被你一摔就摔死呢?是你下手不够狠还是什么呢?”
“可不管你下手是够狠还是不够狠,你想杀我先,那么我必定会回来向你索命了,我便这里明确地告诉王上,你命将绝于此,王都,你是永远也不可能回去了。”
赤索里惊恐到了极点,“你想要杀了我?”
“杀你?王上是否太看得起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烛渊嗤笑一声,“杀你,只会脏了我手,而且也不必我亲自动手,想杀你人,多得数不清,我说得对么,大巫师?”
烛渊含笑看向冷沉着脸站赤索里身后独空,赤索里身子猛地一抖,大巫师也想杀他!?不可能!绝不可能!
独空没有回答烛渊话,烛渊又接着不疾不徐地看向赤索里道:“其实二十年前我就可以杀了你,知道我为何要多等二十年么?”
“我想以王上这颗无知脑子,是绝对想不到,我之所以等这二十年,只为了看你被众叛亲离被整个苗疆所唾弃被人人喊杀下场,让你亲眼看一看你究竟配不配做苗王。”烛渊声音比春日料峭寒风还要冷,“不过若是大巫师想要手刃你,我想还是你好下场了,如何,大巫师,你是想看他如何下场呢?”
“我喜欢大祭司所说那般下场,杀他,只会脏了我们手而已。”独空站赤索里身后冷冷嗤笑,一改寻日里淡然与温和,“这等只知将苗疆推入死路人命,应当又大伙来取。”
“大巫师,你——”赤索里简直不可置信,这个王都呆了整整十年,可谓说是伺候他整整十年让他相信了整十年大巫师,竟是希望他死!
“王上知道十年前我为何会出现你面前吗?你以为是偶然,却不知是我利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来谋划,只为让多疑你相信我出现只是偶然,是神明赐予你力量。”独空从赤索里身后慢慢走到了他面前,平凡脸上第一次将心中仇恨铺展开,眼中那样深刻仇恨,令他恨不得此刻就一刀捅死面前这个毁了他所拥有一切男人,“你知道整整十年看着自己仇人就自己面前却不能手刃恨与不甘吗?我有多恨你,你又知道吗?我恨不得寝你皮喝你血,我就恨你恨到这种地步,而我多是杀你机会,我却迟迟没有下手,你又知道是为什么吗?”
独空虽是盯着赤索里,却像是自问自答,完全不需要赤索里答案,“我想要结果,无非也是和大祭司心中所想要结果一般罢了,不然你以为,以你这样孬种,能苗王之位上坐上这么多年?”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不惜心甘情愿给你当作奴隶一般使唤当这个所谓大巫师十年之久吗?还记得二十年前,忠于王室行葛将军是怎么死吗?”独空眼里燃烧着浓浓仇恨,垂身侧双手紧紧握成拳,“他不过是反对你将那么多年少姑娘送去长安而已,他不过是大殿反对了你旨令而已,你就想将他全家杀!”
那一天,阿娘被玷污,阿爹被残忍杀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耻辱残忍得刻骨铭心那一天,他将他所有仇恨都深深掩心中,来到王都,来到仇人身边,只为了慢慢把他变成一个人人唾弃喊杀昏君,再看着他生不如死下场。
“只怕你永远也想不到,你千寻万寻想要找出来杀掉行葛将军独子这些年就你身边,一点点把你变成一个只信命不相信一切浑噩之人。”独空紧握成全双手有些颤抖,“我其实不叫独空,我叫阿树。”
赤索里再一次震惊。
烛渊将手按到了独空微微颤抖肩头,独空淡淡一笑,“大祭司放心,我不会冲动得现下一刀就了结了他,若是这样话,也太便宜他了。”
“大巫师不愧是大巫师,真是定得住。”烛渊浅笑夸赞,继而看向身后一地尸体,淡淡道,“激动村民们只怕就要来了,大巫师拖着这个孬种换个地儿吧,这儿这些脏东西,只怕会吓住那些激动村民们。”
“大祭司不一道看看他下场吗?若说恨,只怕大祭司比我恨上千倍百倍。”
烛渊未有说话,只轻轻一勾左手食指,便有两名尸人上前将浑身瘫软神情惊怔得还未回过神赤索里手臂抓住,跟着独空走了。
“听闻,王上这辈子除了爱自己之外,爱便是你女儿,碧曼大公主,可对?”烛渊看着赤索里被拖走背影,嘴角笑意森冷异常。
独空脚步猛然一顿,转身眼神变缓莫测地看向烛渊,烛渊却对他视而不见,独空张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便扭回了头。
“阿曼只是个孩子!一切都与她无关!”碧曼二字让赤索里回过了神,拼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两个尸人钳制,却是徒劳。
“只要是孩子都是无罪?那你又何必又要想杀还身为阿树时大巫师?那么三十九年前我不无罪?”烛渊只阴阴冷冷地笑着,赤索里咆哮,“我是苗疆王!注定王!你不过是一个杂种野种而已!你就算杀了我,你一个杂种也不会成为真正苗王!”
赤索里被尸人拖着,垂死挣扎不甘咆哮声充斥着耳朵,烛渊任他如疯狗一般乱吠,眸中笑意多了一抹阴毒之味。
“曳苍,将人带出来吧。”烛渊将双手背到身后,对着身旁空荡荡空气浅声道。
他话音一落,曳苍拽着一名被棉帕堵住口少女从半腰高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少女一身火红衣裳,满头细小发辫,俨然是碧曼。
此刻,她左肩被曳苍用力捏着,使得她不得不乖乖听话,双手被反绑身后,嘴中堵着棉帕,正睁着一双惊恐大眼睛看着烛渊,只见烛渊轻轻一扬手,曳苍便将她口中棉帕取了出来。
“你和独空,居然都想杀我阿爹!?”碧曼向看敌人一样凌厉愤恨地盯着烛渊,吼道,“你到底和我阿爹是什么关系!?我阿爹为何想杀你!?”
放灌木丛后,他们所有话她都听到了,可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阿爹杀了独空阿爹,也不相信阿爹曾经将这个她想嫁男人给扔下山崖!若是如此,阿爹为何还赞同她嫁给她!?阿爹那么好,怎么可能害人!不可能!
“好奇心害死人,碧曼大公主不知道么?就像此刻大公主,若是你没有好奇心,此刻还是好好地呆独空给你安置好屋子好村子中,又岂会被我碰到,如今被这么束缚了自由?”烛渊慢慢走近碧曼,看到她与赤索里极为相像双眼,嘴角笑容变得残忍,“大公主想要知道我和你阿爹是什么关系是么?那好,我告诉大公主。”
“大公主,听清楚了,我呢,与你阿爹身上淌着同样血,若是当年他没有对我下杀手,如今,我们该是同父异母亲兄弟,也就是说,若是我不恨他不想杀他,大公主应该叫我一声‘阿叔’。”烛渊再微微一扬手,曳苍便替碧曼解开绑住她双手绳索,烛渊笑声冷冷,“怎么样,大公主觉得自己拼死拼活想要嫁人,到头来其实是你亲阿叔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