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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突然,虚掩房门被人从外一脚用力踹开,力道之大踹得门扇脱离了门框,砰一声巨响砸到了地上。
龙誉正蹙眉,门外传来了林蝉蝉急切声音。
“曳曳!阿誉需要休息!她还没醒!你不能进去!”门外,林蝉蝉一脸紧张地拽着风尘仆仆一脸怒容曳苍,要将他制止门外,可是林蝉蝉哪里阻止得了正怒火中烧曳苍,非但没有拉住曳苍,反而被他一并带进了屋里。
一进屋,林蝉蝉便看到已然醒来正扭头看向他们龙誉,不由惊喜,“阿誉,你醒了!?”
可还不待龙誉答话,曳苍便一把甩开林蝉蝉,箭步冲到龙誉床边,一手一把抓住她衣襟将她从床上揪了起来,一手紧握成拳欲揍到她脸上!
龙誉怔愣,林蝉蝉大惊,扑上前就要抱住曳苍拳头,然而曳苍只是将拳头握得青筋暴突,即将揍到龙誉面上时顿时停手,因为不知何时布诺已经站门外,沉声叫了他一声“曳苍”。
曳苍握得青筋暴突拳头颤抖着,扬起,再一次想揍到龙誉脸上,然而他终是没有下手,而是用力将龙誉甩回了床上,以从未有过愤怒道:“我宁愿你从没出现过!”
曳苍愤怒说完,大步离开了屋子,与林蝉蝉擦肩而过时没有停下脚步,走过仅容一个半人通过门口时将停门边布诺狠狠撞开两步,头也未回地走了。
林蝉蝉看看龙誉,又看看曳苍背影,对龙誉说了一句“阿誉对不起,曳曳一定不是故意,我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匆匆离开了屋子。
布诺面色平淡地走进屋中,首先将被曳苍踹翻门扇扶起,轻搭门框上,而后才摆屋中正中央圆桌旁坐下身,沉静地看向正撑起身龙誉,平静开口了,“圣蝎使既然醒了,可有兴趣听我讲一故事?”
龙誉微微一怔,正对方才之事以及布诺此刻话不明所以间,布诺没有征求她意见意思,兀自接着缓缓开口,“还望圣蝎使不要打断我,认真听完就行。”
“很多年前一个夜晚,天显异象,璀璨星辰被黑暗吞没,天际突然爆发出一道红亮光,愈散愈广,如血一般颜色,似乎要将整个天际染上血颜色,就此时,一个生命诞生了,是一个男娃。”
“男娃生于一个氏族之家,阿爹是族老,阿娘则是族老续娶,男娃上有一个大他十六岁阿哥,照族中规矩,继承族老之位是长子,可这个男娃阿娘很得族老欢喜,于是男娃阿哥就怕了,怕属于他一切会被男娃抢了,于是他就生了一个可怕而又歹毒念头。”
“就男娃出生那夜,男娃阿哥与族中巫师串通,道是天显异象,男娃命中带煞,身上带着杀戮与不祥,长大之后必将把氏族带入毁灭之中,族老一向信奉巫神,对于巫师话是毫无疑问相信了,让巫师将男娃送得远远,再不要回来,可怜那男娃阿娘听到这残忍消息时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儿子一眼,一口气便背过去,死了。”
“那刚出生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奶,无辜可怜还襁褓中呱呱大哭男娃便被交到巫师手中,巫师看着可怜无辜男娃不忍下杀手,正要带走,却离开半路被男娃阿哥取了命,于是男娃阿哥就将男娃抱到了悬崖边上,毫不留情地将男娃扔下了悬崖。”
“也不知是男娃是命大,还是他真不祥得连阎王都不敢收,他就即将落地之时,包裹着他棉布巾被树枝钩挂住,又正巧有路人经过,救了这个命大男娃,于是男娃就这么活了下来。”
“路人是个武痴,也是个武学奇才,他将男娃抱到怀里时便知晓男娃有着一副百年甚或千年难得一见练武躯壳,于是路人便将男娃好好养着。”
“当男娃长到即将四岁之时,路人将他扔到了一个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小山洞中,任男娃如何哭喊他都没有让男娃走出山洞,路人告诉男娃,他体内有病,若是出了山洞就会害死别人,男娃虽小,却还是能勉强知道什么叫死,他不想害死别人,所以他乖乖呆了山洞,这一呆,就是十四年。”
“不过路人却依然疼爱男娃,除了不让他走出山洞之外,对于男娃要求他是有求必应,他特意山洞顶凿了几个小洞,让光线能或多或少照进黑漆漆山洞内一些,那一年,男娃六岁,已经习惯并接受了呆山洞日子,看到洞顶那小如豆子般光时,不知有多高兴。”
“可是,从男娃被扔到山洞里那一天开始,路人每天都会让他喝三碗苦药,并隔三差五地把带来毒虫放到男娃身上,让毒虫噬咬男娃,男娃哭着喊疼,路人却说只要这样他才有可能走出山洞,于是从此之后,不论是被蝎子蛰还是被蛇咬,不论多疼,他都咬牙忍了,只为能离开山洞。”
“路人让男娃管他叫师父,男娃让路人给他带了很多很多书简书卷,每天每天,男娃都要忍受刻骨铭心钻心疼痛,而每每此时,他都会拿起自己打磨尖利石子洞壁上刻字,以此减轻自己身体里苦痛。”
“男娃六岁时,路人开始教男娃习武,道是如此能让他强身健体,就那小小山洞里,男娃学了一种极其诡异却又极其可怕武功,以几不可见丝线杀人,而他杀,是真真正正人,是路人带去给他练手,路人说,他们都是该死之人,男娃便信了,下手从不留情,很长一段时间,小小山洞里是撕心裂肺呼号之声。”
“男娃八岁时,路人说给他带来了两个朋友,可是男娃去没有见到路人所说两个朋友,路人便指指山洞一角,那里有一个两个巴掌多点大小洞,男娃从那个透着淡淡白光小洞中听到了两个同他年纪差不多般大男孩子声音,虽看不到对方容貌,可男娃却已欣喜若狂,因为那是他长到八岁第一次听到师父以外人说话声音。”
“以后每一天,男娃都会趴那个小洞旁等待他两个朋友到来,每天,他们都会一起说很多很多话,男娃会问小洞对面两个男孩外面长什么样,太阳长什么样,月亮又长什么样,他们有很多憧憬,很多向往,渐渐,男娃心会时常飘飞到外面世界,因此便也会开始顶撞路人,对路人所说话当做没听见,甚至有时会将路人放到他身上毒虫扔到地上,路人从不会生气,可每每他这么做,他就会三天吃不到东西,以及三天等不到他朋友出现小洞另一侧。”
“于是,慢慢地,男娃连反抗也没有了,每隔七日,他都必须忍受着愈来愈多毒虫他身上啃咬,而每每他被毒虫啃咬后,他都会整整一天一夜无法动弹,他总以为自己会死,可是他每次都活了下来,甚至他被上百条蛇啃咬后整整七天七夜无法动弹他都没有死。”
“男娃看书时喜欢上了蛊,他便背着路人求他朋友帮他找蛊源,而一向似乎能洞悉男娃心中所有想法路人竟是一直都没有发现男娃偷偷养了蛊,也正因为路人没有发现,所有男娃终才活了下来。”
“男娃十四岁时,他十指被路人套上了被烈火灼烧得通红银指环,钻心刺骨疼痛让男娃无数次昏厥,路上告诉他,戴上之后他就能离开山洞,男孩信了,可他终究还是没能离开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