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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罗凤微微一笑,告知连风一声身子不适便好好养着,便转身离开了。
诚节伸手去拨连风散在肩上的发丝,看着阁罗凤的背影,低低而笑,“连风,你说届时大哥会不会后悔请我去?”
“殿下,大殿下是真的关心您。”连风只觉惭愧,低头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一个好大哥,只是我不需要他的关心。”诚节忽然冷下了脸色,捏住了连风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语气冷冷,“还是说,连风不能再呆在大哥身边,舍不得了?伤心了?”
“连风不敢。”连风立刻垂眸答道,“连风的命只归于殿下,唯听殿下之命,只是,连风已失败两个任务,对殿下已无用处可言……”
没有用处的工具,始终是要被扔掉的。
“连风,你说错了。”诚节松开连风的下巴,将食指指腹贴到了连风的唇上,语气忽然柔和得近乎暧昧,“连风对我的用处可大着呢,没有连风,我可活不下去。”
连风震惊,第一次想也不想地抬起手打开了诚节的手,回过神时立刻跪到地上等待受罚。
诚节眸中划过一丝受伤,垂下手,未言一语,转身离开了庭院往外走去。
“回王府吧。”
210、这个谁知道呢
五日后,万人空巷,皆为一睹阁罗凤的大婚。
一向沉稳阁罗凤穿上乌蛮的盛装显得英姿飒爽,立于王府门外不知迷倒多少芳华少女,看热闹的百姓在王府门外围了一圈又一圈,场面煞是热闹非凡,可见这阁罗凤所得的民心有多大。
龙誉从未见过乌蛮大婚,自然兴致勃勃,直拉着烛渊要跟着接亲队伍去看新娘子,阁罗凤也不阻拦,只是让侍者给两人呈上两套乌蛮服饰,道是苗王陛下若想赶一趟蒙舍的热闹的话,还是穿上蒙舍的衣裳为好,龙誉拉着烛渊匆匆回屋,换上乌蛮服饰再匆匆跑出来,在一名由阁罗凤指派的青年的带领下,去往了清平官府邸。
青年小伙很是憨实友善,一路上虽走得匆匆,却不忘向两人讲说蒙舍的婚嫁习俗,想来阁罗凤也当真有心,选的小伙子说得一口流利的苗语,让龙誉不用烛渊特意重复一遍便能明白别人所说的话,这样倒也令龙誉对阁罗凤的赞赏有多了一分,毕竟这话经由她阿哥的嘴再说出来极有可能变了味,就像上次那榜示的内容一样,明摆着就是他一时兴起耍着她好玩。
龙誉问为何没有见到迎亲队伍,小伙子则笑着说蒙舍的迎亲是在大婚那日的前一日开始的,由男家选派未婚伙子去接亲,而这选派的未婚小伙子呢,则既要身体强壮,又要精明能干。
龙誉听得有趣也疑惑,便笑问:“身体强壮我能理解,因为要背新娘子,这与苗疆的差不多,那精明能干又是怎么说?”
然,回答龙誉的不是青年小伙,而是烛渊,在青年小伙的吃惊中只听烛渊语气淡淡,“蒙舍,或者说洱海的乌蛮认为,清水能驱恶除邪,送走妖魔,带来幸福,因此,乌蛮新婚时一定要泼水,为能经受住这个考验,在迎亲时,男家选派未婚伙子去接亲时,既要身体强壮,又要精明能干,为何要如此选人?那就是因为两样条件一起达到的小伙子既能招架泼水的受寒之苦,又能完成‘抢走’新娘的艰巨任务。”
龙誉听到烛渊解惑,并未像青年小伙一般吃惊,因为对于烛渊的无所不知她早已习惯,只是觉得这南诏娶嫁有趣得紧,忙又问道:“抢走新娘?”
“是的阿妹,确实是抢走新娘,我说的是否有错?”烛渊浅浅一笑,继而看向青年小伙,青年小伙立刻点头,笑着接道,“蒙舍王室的迎亲都是通过‘抢’的方式完成的,在迎亲的头一天晚上,迎亲的小伙子去到新娘家,由姑娘们向小伙子展开了猛烈的水战,姑娘们用泼、淋、灌、射等各种方式凶猛地攻击小伙子,使来‘抢亲’的小伙子难以招架,这个时候就要用到精明能干的脑子了。”
“经过一晚上的水泼,当早晨来临时,‘抢亲’便正式开始,这时,姑娘们拥着新娘,小伙子们前去‘争抢’,姑娘们防守严格,小伙子必须机灵多变,乘一瞬间出现的漏洞,抢走新娘便跑,直跑出一二里山路才改为行走。”青年小伙依旧笑得憨实,“虽然把新娘子抢到婆家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但是蒙舍的百姓却认为,婚礼中的这一泼一抢才会驱除邪祟而保证日后生活不受侵扰。”
“这蒙舍的嫁娶倒是比苗疆的有趣得多了,阿哥,你说是不是?”龙誉听得正值兴头,便笑吟吟地去搂烛渊的胳膊,青年小伙立刻扭头不去看他二人,毕竟蒙舍的恋爱风气虽然开放,却还没有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搂着男人胳膊的,殿下这两位贵客,倒当真是特别……
龙誉注意到了青年小伙的不自在,便松开了烛渊的胳膊,继续问道:“那照小哥这么说的话,对于大王子殿下选派去接亲的小伙子,我倒是有兴趣得很,不知是谁人打先?”
一听龙誉的问题,青年小伙似乎也来了劲头,一脸的崇拜之色,“为殿下接亲这件大事,自然是青葛大人打先!”
“青……葛?”龙誉一愣,那个看起来易暴易躁不亚于她的小伙子?还真没看出来他有这等过人之处。
“是的,确实是青葛大人,青葛大人功夫好腿脚快身体壮实,头脑又精明,还是殿下的得力助手,自然是青葛大人了。”青年小伙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我也想去接亲的,殿下说我还不够壮实,让我留下照顾两位大人。”
“说到底,是我二人拖累了你让你去不了接亲。”龙誉浅笑。
青年小伙立刻频频摇头,紧张道:“不是这样的,能伺候两位大人,是我的荣幸!”
龙誉笑意更甚,没再说什么,搂住烛渊的胳膊笑着请青年小伙继续引路,小伙立刻不再多言,只老实地引路。
“阿妹,今天已是过去五日了,离你所答应我的半月时日只有十天了呢。”纵是在大庭广众的情况下,烛渊也只是浅笑得面不改色地任由龙誉搂着他,两人仿佛看不到周遭异样的目光一般,只顾走自己的,说自己的。
“我记着呢,这几天我也了解了不少事情,今天的喜堂,也正好让我瞧瞧这南诏的庙堂到底分作了几派,明日,该是考虑坐下与阁罗凤推心置腹谈交易的时候了。”龙誉浅笑,压低音量。
“哦?阿妹和我一样看好今日么?”烛渊挑挑眉,“不知今日是否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真是让我期待。”
因着今日路上百姓拥挤不便骑马,龙誉与烛渊便只能步行,当二人随着青年小伙走到清平官府邸时,正正好见到一身新衫的青葛将新娘子背出大门槛,大门外,一匹身上绑缚着黄黑彩缎的黑马正安静等待着新娘子,唢呐声不绝于耳,府门外有年轻姑娘跳着对脚舞欢庆着,将喜庆的气氛渲染得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