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如初觉得自己现在都变成软蛋了。
看着笑得勉强的妻子,哪怕明知道众人都在等着他先上马车,他就是迈不动脚步,甚至都想将人带走算了。
华老头儿看着黏糊的两人嫌弃得直撇嘴,到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拐杖敲在了马车的车辕上。吹胡子瞪眼的直催促,“快走快走,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早去早回不懂?”
华如初也觉得他们不舍得有点好笑,终是收了愁容,笑得欢快了些,“早去早回,一切小心为上。”
闻佑吁出一口气。收了不舍的目光轻快的上了马车,马上又撩起窗帘道:“注意身体,别逞强,要是有什么事马上派人去找我。”
“知道了。”
上了马车,感觉车轮滚动着将他带离如初身边越来越远,闻佑心里腾起不出门了的冲动。
强大的自制力压制住他的冲动。闭上眼睛养神,可满脑子都是如初,笑着的恼着的。哭着的恨着的,眼神凌厉的执剑飞舞的…全是她。
这次是匆促出行,看到有如此多人不会骑马他只能认命的坐马车,等这趟回来后他会替他们请个好师傅学会骑马,以后去哪里时间也能缩短许多。与其将时间全耗费在路上,他倒宁愿在家多陪陪如初。
想到如初还挺着大肚子。他心下就更多了抹担心。
他该嘱咐如初早些将冬菲接来的,有他们夫妻在他出门才能放心。
还有岳父岳母应该也快到了,要是他们到时他却不在,却扔了有孕的妻子在家,还不知道会怎么看他,真是,怎么就那么巧呢?
被千般挂念的华如初患得患失的回了屋,一坐下便算起了日子。
今天是五月十七,阿佑要回来恐怕得一个月后,这还是速度快的。
冬菲已经出小月子了,这时候怕是已经在拾掇东西准备来昌邑,晴好那边茶叶也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了,还有这边的琳琅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不适合,可是她真不相信这里的富户就没有了…
“想什么呢,脸都皱成个包子样了。”老爷子看她变了好一会脸终于忍不住问。
琳琅阁之事华如初一直没有和老爷子说过,倒不是说防着,一直就没有提到这上面来,她也不好直愣愣的说琳琅阁说她的。
心中念头一转,华如初就问出了口,“老爷子,您说兖州就真的穷了吗?”
华老爷子本就活成了精,哪会不知道她想打听的是什么,眯了眼睛道:“哪个地方都有穷人,哪里也有相比起穷人来说要有钱些的富人,看你怎么想,文家之事牵扯是广,但是绝没有到一网打尽的地步,南朝人擅长藏富,真正的底蕴只会比他们表现出来的更深厚,不说世家,就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之家也是如此。”
听了老爷子这话,华如初心里终于有了点底,干脆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您说我若是在昌邑弄一个琳琅阁,兖州人买不买得起?”
“琳琅阁?琳琅阁是你的?!”老爷子惊得连连发问,心里却又浮现起就该如此的感觉,做买卖的人有,可要胆大到什么都敢卖的人却不多。
第一家琳琅阁在扬州,而在扬州华家数一数二,以华家疼女儿的架势,为女儿撑起一个琳琅阁不无可能。
华如初不敢全部承认,只是道:“我能做主,但是这琳琅阁并非我一个人的。”
华老爷子心下一琢磨便朝着华如初预料的方向去了,琳琅阁出现的时候这丫头才多大,后面是该还有别人,就不知除了华家之外还有耍
这些内情他不打算问,问清楚了也没什么意思,还会让丫头反感,就这个问题本身道:“在昌邑弄一个琳琅阁不是不可行,但是卖东西的速度只怕会比不上其他两处,但是琳琅阁的存在却能刺激相当一部分人,钱花出去了总得赚,赚就得寻门路,寻着门路了还得雇人帮手,这也就惠及了百姓,百姓日子好了兖州就活了,这是相牵相连的,只是这中间的落差得你担着,我听老大说太原琳琅阁一上新货就人堆人的去抢,不几日便能清空过半,这情况在兖州可能不会出现。”
“这点落差我承受得住,阿佑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兖州的财政上有很大的困难,我总不能拿我的私房去填补,这置阿佑的面子于何地?现在小铺子虽是做起来了,但是那些能收多少税?小打小闹的哪里补得上那么大个窟窿,可要是有琳琅阁就不同了,在扬州,光是一个琳琅阁的赋税就能撑起整个扬州的财政,兖州情况再差还能一点收入都没有?”
“你能如此想就好,这确实是帮上一把的好办法。”
华如初心下奋起,转眼又泄了气,“货最快也得九月份才能到,这还有好几个月,这几个月得想别的办法帮阿佑撑过去。”
“办法总会有的,你别着急,越急越想不到,你现在是双身子,多顾着点孩子,别总忧心,对孩子不好。”
华如初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正好孩子踢了她一脚,脸上不由露了笑,抬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老爷子就喜欢她听得进话,不因为有几分本事就不可一世,若她是个男子,不知会是怎样的惊才绝艳。
这样的才学本事却身为女子,可惜了,这个世道啊,对女人总是过于严厉了些。
“有些事情倒是可以先行准备了,马柏。”
“是,夫人。”马柏候在门外,听得传唤马上走了进来。
“这几天你去找找地方,准备建琳琅阁。”
马柏眼睛一亮,朗声应下,看了一眼华老爷子,又道:“还是建成和扬州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