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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与王爷留给你的十来个侍卫打成平手,绝非庸手。”陈思雨也沉吟着点头,“那两个刺客,我也打听得有些眉目,可能隶属于碧心庄。具体的消息,还待进一步证实,有了第一手消息,我及时让人告诉你。”
“碧心庄?这名字一点不像杀手集团……”严真真咕哝。
陈思雨哑然失笑,严真真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着眼点偏和旁人不一样。
“你可莫小看了这个组织,虽说行事低调,但在杀手界却大名鼎鼎。能请得动他们,花下的银子绝不会少。”
严真真苦恼:“可不是?我就是纳闷,齐红鸾哪里来的银子若说是太妃,历年所积自然不少,可我并不觉得她舍得花那么一大笔银子,让齐红鸾来泄私愤。”
“我会再追杀下去的。”陈思雨笑道,看着严真真,很想邀请她在金陵小住一夜。可是想到孟子惆,又怕她耽搁了行程,回去不好交代,只得生生咽下了这句“邀请”。
“你好生给这些药材找合适的买家罢,生死一线,可不能卖得便宜了。”严真真做了个鬼脸,“要知道,我也有一半股子的。银子,赚得愈多愈好。我该走了,再晚的话,连城门都出不了。”
“好。一路……保重。”陈思雨只得点头。却看着她一行人出了城门,方才转身回去。
严真真心情愉快,虽然临川并非她的故乡,她始终觉得自己不会有归属感。可是看到临川的城门时,她还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回来了
她想,当她有一天把临川当成了家,也许便是完全接纳了临川。
策马扬鞭,她率先在府门外翻身下马。正要举步,却听见身后整齐的马蹄声。好奇地转过头,宽袖广袍的孟子惆,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他剑眉飞扬,脸上仿佛还带着笑意。暮色四合,他的脸因为隔得有些远,五官的轮廓看得不太清,可是严真真却觉得,他脸部的每一个线条,都如此清晰。
原来,他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而她却仍不自知。
“王妃倒赶得及时。”孟子惆轻松地跳下马匹,尽管穿的不是骑装,可高超的骑术,却让这个动作,看起来仿佛带着飘逸。
最后一抹残阳,终于隐入地平线,紧接着将是茫茫黑夜。可是她浅浅漾开的笑容,却让他觉得,黄昏才是一天中最美丽,也是最永恒的时刻。
两人并肩走入大门,严真真方觉不妥,稍稍落后半步。谁知孟子惆竟也停住了脚,半转身子,伸手牵过了她的柔荑:“和我在一起,不必特特儿地落后半步。”
严真真心里一暖,默默地跟随他来到偏厅。一俟落座,她便问道:“王爷不是说要明儿才回临川的么?怎么今天便回来了?”
“事情办妥,自然想早一点回来看看。没想到,你与我倒是前后脚,竟是一日不肯早归啊?”孟子惆的脸上,含着浅淡的笑意。可是话说得却不怎么中听,怎么都觉得带着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我在余杭也并没有多留,连临川集团也只草草巡视。”严真真小小地抱怨了一句,“接了王爷的信件,便急着赶回来了。”
“那你至少昨日便该抵达临川。”孟子惆对她的脚程一清二楚。
“难得有机会去一趟余杭,日后的规模将会超过扬州,自然要好好摸个底儿。可惜王爷规定的时间太紧,不然的话,我还想去港口看一看。”严真真叹息。
“你想开辟海上航线?”孟子惆一下子猜中了她的心思,却皱起了眉,“余杭的港口不算大,况且地理位置偏向南部,恐怕不如泰沽。”
泰沽,是北方最大的港口。这时代的海运能力并不发达,这些港口甚至的吞吐量,甚至达不到港口规模的十之一二。而对于熟知日后有个大航海时代的严真真来说,却觉得海上贸易的利润才是最丰厚的。而在历史上,杭州的港口,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成为南方的货运集散中心。
她自信地一笑:“王爷恐怕不知海外的形势,才会作出这样的判断。天旻向东,尚有岛国。向南,古书上被称之为南洋,也有好几个国家。若是再往西去,与天旻相类的国家更是不知凡几。”
孟子惆叹息:“这些都是你母亲告诉你的么?其实我也查阅过古书,始皇帝当年派船出海去寻找长生不老之药,想必那时候,便知东方尚有国度。”
严真真欣然道:“正是。”
“我明白了,你是想与海外交易?其实,我们所用的怀表与宝石,也是由海外传来。我也曾细细打听,据说距此需要一年的航程。”
“是,宝石多数由英吉利运来,确实路途遥远。”严真真点头,“不过,我们的丝绸和瓷器,他们一旦运返彼国,便能获利百八十倍。往返一年,一船的货物,便可获利数万两甚至数十万两白银。我想,他们还是愿意做这趟生意的。”
“有这么高的利润么?”孟子惆有些不信。
“嗯,当然。”严真真肯定地点头,“大海上航行,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和技术力量,并非人人都能做这种生意。而东西方相隔遥远,若走陆路,恐怕一路上被抢得七零八落,因此风险甚大,是以怀表的售价,便高得离谱。有这么高的利润,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想想现代,百达斐丽、劳力士这些名表才身价不凡,可这时代的怀表,便赶上现代那些用钻石装饰的名表了。可见,个中利润有多大了。
孟子惆目光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若是要经过南方的海峡,余杭倒是比泰沽港口要好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