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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他们会让两家投标人同时来这里,感觉有点……”
“芬妮,”林如辉打断她,脸上的笑意正在淡去,“不要被无谓的东西干扰。记住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其他事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嗯,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起了一阵喧嚣,赵总他们来了。成茵立刻收起脑海中奔腾的野马,在心里告诫自己集中精神。
然而,一想到杨帆就坐在隔壁房间,她的思绪就止不住飘来荡去,无法安定下来。
会议由赵总主持,他语音宏亮,慷慨激昂,仿佛瑞远已经到了存亡的危急时刻,再不拯救就会沉船以至于全军覆没。
轮到林如辉时,他的发言简单明了,且完全契合赵总的要求,话说得既漂亮又不着痕迹。
成茵速记的手却慢了下来,她对这个项目太过用心投入,所以哪怕是很细微的一点变化都难逃她敏锐的嗅觉。
就在前天上午的内部讨论会上,林如辉还激烈批驳了几个观点,其中至少有两个是赵总刚才强烈倡导的。
她有点困惑,怎么才两天时间,林如辉就转变了论调,甚至都没和自己通过气?
成茵不觉多看了他两眼,林如辉脸上没有丝毫不自在,大概每个人在职场里都会戴上一副面具,戴得天衣无缝的那种就叫“专业”。
中途讨论期间,成茵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在洗手池边与杨帆狭路相逢。
“芬妮。”他笑着与她打招呼,脸上的表情掩藏得很好。
每次他叫她“芬妮”,就意味着他只拿她当一个圈子里的普通人看待。
成茵也没有像自己预料的那样出现别扭与慌乱,穿在香奈儿套装下的她是一个纯粹成熟的职场女性。
“嗨,安迪。”她也清晰地唤他一声,就像在叫自己的某个同事,她甚至主动朝他走近,想了下问:“瑞远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从知道高翔帮他牵线开始,成茵就一直想问他这个问题,他的胜算不多,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要跳进来,难道真的是英锐的形势逼到他非接不可?
杨帆低首拧开水笼头,缓慢而仔细地在水流下搓手指,成茵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到他带笑的声音。
“我能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
成茵无心与他开玩笑,“如果你输了这一仗会怎样?”
水流止住,杨帆直起腰来,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成茵。
她立刻有种压迫感,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眼眸里闪过一丝局促。
杨帆的嗓音忽然放柔,“成茵,不是每件事都能用输赢来界定的,有些事,明知不一定会赢,也要去试试,因为,”他顿了几秒,“这是一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