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茵完全不解,她的世界简单明了,输便是输,赢便是赢,就像她在感情上输给过他一次,所以她曾经想方设法也要在别的地方赢回来。
他浅浅地笑,显得很轻松,“你是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
“什么?”成茵迷茫地迎视他。
“如果赢了我,你是不是会很高兴?”
他的双眸在她眼里被无限扩大,成为一片没有尽头的海,又像是夜色中的月光,朦胧且寂静。
成茵被他如此全神贯注的凝视所蛊惑,意识开始飘摇,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溺毙在他幽深的眼波里。
原来她随口说过的话他都一字不漏地记着。
可现在的她,感觉是如此清晰,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在这种地方与他短兵相接——她不想看到他输。
她拼命忍着,才没有让那个“不”字冲口而出。
“我要说‘是’,你会放弃吗?”她艰涩地问。
“如果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游戏,我会的。”他徐徐展颜,带着一点纵容的表情,“可惜不是,这甚至不是一个游戏。”
他慢步往后退去,“我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我不会放弃。”
成茵怔怔地瞧着他离她越来越远,直至从她的视野里消失,心里像长满了草一样,杂乱、焦躁。
她蓦地发现,自己竟在为他担心。
17-2
从瑞远结束会谈后出来,成茵坐林如辉的车子回家,她心头的那个疑团始终未解。
“吉米,关于融资问题,你在前天的内部会议上是不赞成的,但是刚才你却认可了赵总的这个观点。”
林如辉像刚想起来似的,“哦,对,这条属于临时变更,你回去后记得把它补充到报告里去。”
成茵越发困惑,“你不是说以瑞远目前的状况,融资不是个好主意,很有可能引发后患吗?”
“嗯,之前我是担心融资量和时效性方面跟不上,不过赵总有信心处理好这个问题。”林如辉淡然答她,“而且,他很坚持。”
“可这不是赵总一个人……”
“芬妮,”林如辉打断她,“我们不是企业的决策者,我们只能给出我们的专业指导,但如果客户做不到或者不采纳,我们的建议就会变成一句空话,真到那一步,我们还有存在的价值吗?所以,针对客户的要求作灵活变更是我们工作中很正常的事。”
成茵忍不住反驳,“但如果已经知道那样做会给客户惹出麻烦,难道我们就不能试图转变他们的观念,把他们引导到正确的方向上来吗?”
“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林如辉不高兴起来,声音也变得有点尖锐,“这些不是我们能够界定得了的!我们是为一家公司的高层决策者服务,所以要时刻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问题,而不是所谓的正确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