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宝姒抬手一摸,脸上湿漉漉的,不知何时落下泪的。
顾不得深究,她急促发问:“他是谁?”
小姑娘自然不知道,不过今日巫氏进京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盛京,她低声道:“巫氏子弟,同族中长辈一样有坐马车的待遇,想来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巫氏少主了。”
现在已经少有回春楼打探不到的消息,巫氏算其中最难啃的骨头。
上到主人下到家仆,一个个庄严肃穆仿佛修了闭口禅,能不说话就绝不开口,家风极其严苛,别说在路上遇见套话,外人就是靠近些许也会立刻遭到驱赶。
排外,神秘,滴水不漏。
宝姒手下的姑娘们收集到的消息非常有限。
“是被前朝旧帝贬谪到南疆去的,现在的家主是前朝臣子,不过好像只是挂名的,并无实权。”
“巫氏子弟都是能人异士,他们帮陛下在战场上收服尸妖,保住不少将士的性命呢。”
宝姒的手攥紧,“收服尸妖?”
是了,当时恩人带着她在战场上砍杀的东西也是尸妖,所以他当时是在完成族中长辈的任务吗?
“为何遭到贬谪?”
姑娘们被问住,面面相觑,“好像是因为劝谏旧帝莫要沉迷雪神女……”
关于雪神女,她们听到的就是杂七杂八的传说,此神女风评不佳,有人说最早就是因为人间建造了她的庙宇才给晟朝带来灾祸。
“算了,”宝姒吐出一口沉沉的气,挥散聚起来的姑娘们,“该干嘛干嘛去,晚上都机灵着点干活儿。”
“是。”
等人都散了,肿着一只手的小姑娘从外面进来,手里捏着一张字条:“宝姒妈妈,我晓得那公子叫什么名字了!”
她今日出去看手,从小郎中那里知道的,小郎中还给她写下来,方便给她看是哪两个字。
“巫朗,妈妈,他叫巫朗。”小姑娘趴到宝姒的肩膀上,把字条递给她看,指着上面的字兴高采烈道,“小郎中昨日被召到巫府去给少主看病,听到他的兄弟喊他名字了。”
白纸黑字,写得遒劲有力,恩人的身形面容渐渐和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宝姒将字条贴在心口,嘴角挂起苦涩的笑,原来他叫巫朗,怎么当年从来不说?
刀从架子上取下来,被人摩挲许久,然后珍重地放进了一个锦盒,作为一份礼物被送到巫府。
宝姒希望恩人可以和她见一面,她有很多话想问,问他的病怎么好的,问为什么要把她送走,问今后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