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是涩的花。任怎样的爱恋,到头来,随着青春的腐朽落花流水一场,不是爱的不真挚不深厚,而是生活太没道理可说。爱情是青春的纪念,我们告别它,只为了怀念它。从今以后,踏上的是一条现实安稳的路径。
人不冒险就没有青春的恣肆,然而再怎样恣肆终要回归平静。
“你有两个爸爸,一个生你的,一个是看着你生的,他们都爱你。妈妈也爱着他们,只不过性质不一样。”
小念点头,“妈妈,哪个做我爸爸,都是一样的。只要他待你好,让你幸福!”
苏西觉得好温暖,把小念搂得紧紧的。小念挣扎着叫:“妈妈流氓,我8岁了,是大男人了。”
探视时间,一直是小念和他爸爸在说话:“妈妈说你欠了钱,还不起才进来的,爸爸,以后我赚很多钱,替你还。”
“妈妈说,我有两个爸爸,我觉得我比别的小朋友幸福。”
“爸爸,妈妈说要定居苏州了,那儿跟禾溪很像。我们在那边等你。”
“爸爸,我们每个月都会来看你的。你不会孤单的。”
……
苏西靠在边上,一句话都没说。
如此场景,她该欣慰。只不过也有淡淡的失落。她做决定用脑,感情却随心。
她为自己定了归宿,可是可能要用一生之力去抹心间的影子。
人生岂能周全,这个样子,已经很好很好了。她浮出飘渺的笑,对千禾开玩笑,说:“好好表现,早点出来啊。我可不想豁着牙白着头拍婚纱照。”
“爸爸,妈妈漂亮吗?”小念问。
千禾看了看,摇摇头,“知道我为什么决定追你妈妈吗?就是觉得她不漂亮,不漂亮的女孩子好上手。”
苏西咬牙切齿,“千禾,有本事你别出来。出来我收拾你。”
陆非凡为他们母子找的住处,苏西颇喜欢。是老楼,墙壁向阳一侧被爬山虎裹着,有的蔓延到阳台,满目墨绿的叶荫,楼上有人种蔷薇,枝叶倒垂下来,作了小阳台的刘海。公寓外边不远有一条河,每天早上,水面折射的波光映在窗玻璃上,动荡不安。浅睡间有淡淡的香气,白日里有喧嚣的市井。大隐隐于世,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小念也多了个朋友,是陆非凡的儿子邦邦,两人同岁,一起上寄宿学校,很快混得比自家兄弟还亲。
书店生意算不上大好,但是能够维持生计,没有衣食之虞,日子过得不紧不慢,风平浪静。
叶隽偶尔来,据他说都是顺道。
每次来,小念都像过节。拉着邦邦一道,随着他海吃海玩一顿。
小念有次问苏西,我能不能叫叶隽叔叔爸爸。我知道叶隽叔叔希望我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