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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不在乎了。”
“但你那时候在乎。”
“我们不能重来吗?至少我们现在,好端端地活着,就不能解开心结,痛痛快快在一起?”
慕远脸露惆怅,“我也想。但没用。”
潘宁抖抖索索地从一堆照片里捏出他母亲的相片。光彩照人的徐曼在镜头里灿烂地微笑。后边一树桃花不及她千万分之一的风情。
“是你妈妈的缘故吗?”潘宁想了想,说。
“不是。”慕远接过相片,仔细地审度母亲,母亲在虚白的阳光下冲他笑,旧影如梦,晃得他眼睛发酸。他觉得自己跟母亲就像光与影的关系,母亲在正面,无遮无拦,他在阴面,绿苔森幽。虽然彼此充满成见,却始终是唇齿相依的关系。
“你,长得像你母亲。”
慕远点头,从单独的信封中取出一张,“我这里还有一张。小潮给我的。”
“这一张我都没有。好年轻。”潘宁凝视着18岁的自己在相片里意气分发。
“我给小潮做了一个月家教换来的。后来小潮就想法撮合我们。”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当时为什么不主动跟我说话?”
“老实说,不敢。那个时候,觉得女孩子都是女神,得小心翼翼膜拜。不像现在,什么都无所谓,没了煎熬与反复盘算,得到、失去都一回事。”
慕远又指指箱子,“这是我的全部家当。除洗漱用品和替换衣服,需要带上的竟也不多。其实这些也都可以放弃。”
“我算不算你的行李?”
慕远笑,“你是我抢来的,你看我是不是该定义为赃物。”
慕远去洗漱的时候,潘宁换好仔裤和T恤,然后拿着遥控器找节目看。
切换到G市卫视的时候,她猛然停住了,荧屏上闪出几个她太熟悉不过的穿制服的身影,主播在说:“……宁远集团涉嫌一批高科技零配件走私,据海关透露,该集团与8年前的夜来香专案存在较深渊源。……为了彻底侦破案件,海关缉私干警不顾个人安危,深入敌营,保护国门,发生了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画面切换到医院,缠满绷带插着呼吸机的唐末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
“宁远集团这几年的发展可用突飞猛进形容,从默默无闻到成G市的支柱产业只花了短短5年。从正常的资本积累来看,这几乎不可能。都说做进出口生意的难免跟走私沾边。宁远也少不了这方面的传闻,但此前一直没出过纰漏。不仅完好无损地躲过前几年呈高压态势的打私风暴,还通过兼并倒闭企业获得迅猛发展。若非海关实施无间道,暗中排查,取得有利物证,宁远有可能就此由黑转白。……宁远的发展壮大引我们深思,如果纯粹靠走私分子投机取巧,是不是一定能冲破各道关口?它的背后有没有一张利益网络,我们静候侦查结果……”
潘宁一屁股跌坐床上:唐末前几天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知道唐末一直在调查宁远,为此吃过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