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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咳!!”三老爷一口茶叶没咽好,呛咳了起来,涨红了脸瞪着阮筠婷。
阮筠婷忙吩咐红豆和婵娟:“还不帮三老爷顺顺气。”
红豆和婵娟就要领命上前去。
三老爷怒极了,想发作又碍于长辈和读书人的身份,想训斥,偏阮筠婷不气不恼,说出的话来又咬着歪理,让他无从辩驳。
害人的人,如何能如此理直气壮?
“你当真不帮?”
“婷儿不是不帮,方才已说过了,是爱莫能助。”
“好。既如此,就这样吧!”三老爷站起身,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离去。
屋内恢复了安静,阮筠婷仍旧坐在圈椅上喝茶,红豆和婵娟对视一眼,担忧的道:“姑娘,您这样不是得罪了三老爷么?”
“那我该如何?去帮十二姑娘和翠姨娘求情吗?”阮筠婷眸光晶莹,水波潋滟。
红豆和婵娟对视了一眼,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阮筠婷轻叹,素手撑着额头,双眼微合,道:“即便我去了,三老爷也不会感激,十二姑娘和翠姨娘更不会感激,三太太也会更恨我,老太太如今笃定我是受害的,好人我也做过了,若求情,说不定她老人家要生出其他想法来,觉得我心虚之类。我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多个三老爷也无所谓。再说一味的委屈自己,他们只当我好欺负,下次不是更要变本加厉了?”
说到此处抬眼望着两婢女,道:“说穿了,老太太在一日。徐家容我一日,老太太不在了。我与徐家怕也真要断绝念想了。你还指望我的舅舅舅母能对我有多少亲情?从前你们也不是没见过遇到危难他们急着将我与岚哥儿撵出去。现在只要老太太的心向着我,其他的无伤大雅过得去便可。至于那些个特例,就随他们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姑娘看的通透,是奴婢将事情想的简单了。”婵娟道:“奴婢原本想着,三老爷会记住姑娘的恩情。”
阮筠婷摆摆手。“哪里会,你们不是没瞧见,口口声声是来求我帮忙,却并不诚心,我不答应立刻恼了,像我亏欠了他,他那样的。我若是应下了还会觉得理所当然。既如此,我何须委屈了自己?”
站起身,阮筠婷道:“我去看一会儿书,你们没什么事做就出去走走吧。”
言下之意,是要出去探听一下府里的动静。
红豆和婵娟明了。行礼退了下去。
阮筠婷望着桌案上花瓶中的百合,略微出神。
这次是多亏了“望春七公子”机警,才没让徐凝芳得逞,她还没有好生谢谢人家。虽然望春七公子爱好画春宫图,可细细想来,男女之事也就是那么回事,各人爱好不同,也不能说人家猥琐。况且戴明的人品她信得过,又又一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位望春七公子应当不是个坏人。
思及此,阮筠婷到了桌案前,自行磨墨,在雪花笺上写了短短几句,意思是让戴明选时间约望春七公子出来,她要亲自答谢。吹干墨迹。封好信封,就唤了赵林木家的进来,将信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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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岚穿了身素白缎绣竹节纹的长衫,负手走在潇湘苑与成名居外的镜湖旁,微风徐徐,湖面微皱,层层云朵流转而去的倒影也变的迷蒙,一如他的心。
今日阮筠婷的那个问题或许是不经意,可阮筠岚却一直纠结到了现在。
对于前途,他到底有何打算?阮筠婷曾对他说过,想要做事,首先要明确目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再分析如何做才能达到目的。最后按着自己分析出的结果来付诸于行动。如此解决问题有条有理,少走弯路。
可他连第一个步骤都没做到,连最基本的目标都没有。
阮筠岚不想以年少作为倦怠的借口。他成日与那些王孙公子混迹在一处,见多了那些达官贵人借助家里的能力攀升而起。他羡慕那样有家人可以依靠的人,可也鄙夷那些并非完全靠自己的努力而做出成就的人。韩肃、戴明、徐承风。他们虽然同样有雄厚的家事,但他们同样拥有令人信服的真才实学。他们与自己年龄相差也不大,如何人家做得到,他就做不到?
正在沉思中,突然而来的一阵对话声传入耳畔,将阮筠岚的思绪拉了回来。不知不觉,他已经远离镜湖,来到了东跨院,站在馨岚居、翠园以及香园三门相对的那条巷子中。而争吵的声音,来源于不远处的两人。
“劳烦妈妈,我们姨娘真的病的很重,求您开恩,让奴婢去回了太太请个郎中来吧。姨娘原本身子骨就弱,又经了投缳那等要命的事,若是不好生照看着,怕剩下的那半条命也一道去了呀!”
说话的人是个十八九岁穿绿色袄子紫红色长裤的丫头,阮筠岚认得,她是翠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伺夏草。她所乞求的面带鄙夷的老妈子,是三太太身边的常妈妈。
投缳?原来翠姨娘竟投缳了。
“老太太开恩,那贱婢犯了如此大的罪过也只是撵回娘家去了事,已经给她留了脸了,能不能活下来要看她自个儿的命。太太仁慈不追究,你们却一个个的蹬鼻子上脸?眼瞧着过完月夕节四爷就要大婚了,太太忙的脚打后脑勺,连吃口茶的时间都是偷来的,哪里来的闲工夫理会你这等琐碎事?走开走开!”
常妈妈训斥了一大串已是极不耐烦,如驱赶蚊子一般挥挥手,撇嘴就要离开。
夏草想来已经求了一阵子,见常妈妈不通融,咬了咬下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住了常妈妈的衣裳下摆,几乎是声色俱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