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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背影,这个姿势有些熟悉。
徐承风见阮筠婷一路上总是在打量皇帝,便知道阮筠婷或许想到了什么,心头暗赞她的聪明敏锐。不过他职责在身,阮筠婷可以自己猜出皇帝的身份,他却不能直言相告,那可是杀头的罪,思及此,也只好仔细留心周围。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莫建弼担心皇帝走累了,便提议去茶楼喝茶。
一众人虽着便装,但浩浩荡荡的队伍还是惊了茶楼的掌柜,知道这必然是贵人,殷勤的吩咐小二清了二楼临窗的位置,引着他们上了楼。
莫建弼与“韩先生”对坐在黄花梨木的桌旁,阮筠婷则是站在莫建弼的身后,看着楼下的景观。突然间,街角一处馒头摊位前,一个瘦高的背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人身材消瘦,穿了件浅灰色的粗布袍子,墨黑长发在脑后拢成一束,自然垂落腰间,她的角度,看不见那人的脸,却看得见他在递银子接过油纸包的时候,露出如工匠精心雕琢而成的手。那只手骨骼匀称,指头修长,作为一个男人,有那样的手是在过于精细了……
兰舟!
阮筠婷真想唤他一声,分别这么久,着实想念他了。可是心念电转之间,阮筠婷却将那声呼唤咽了下去。因为君兰舟的身份。而她身边的是皇帝的宠臣莫建弼。
兰舟好容易离开了梁城,好容易有了自由,她实在不能打扰他的清静悠闲。那个圈子,她走不出来,可兰舟潇洒的走出来了,作为好友,不论是否有同病相怜的经历,她都不能让他在继续受屈。
强迫自己别开目光,君兰舟却在这时转回身,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抬头望了过来。
热闹集市中,那张俊美的不似男子难描难画的一张脸上带了几分错愕,几分惊喜,瞬间呆愣之后,一个温暖的笑容逐渐在殷红的唇边绽放。
阮筠婷也不自觉笑了。却只是笑着转开脸看向别处,为了掩饰自己的行为,还指着一个吹糖人的小摊,“瞧,那糖人多精致。”
莫建弼与皇帝不疑有他,均笑了起来,心道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待到阮筠婷在向那里看去时,君兰舟已经走了。
相见却不能交谈几句,阮筠婷心头何等郁闷。然而别无他法,她只能这样。刚才那一眼,她看得出他瘦了,长高了,也晒黑了。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和闲适,是在大梁城中不可能出现的。他离开那个牢笼是对的,只有自由,才能快乐。
喝足了茶,一行人离开茶楼,阮筠婷走在队伍的右后方,才走了几步,就有几个孩童迎面跑来,其中一个六七岁穿着补丁衣服的小男孩一下子撞在阮筠婷身上。
“阮姑娘!”萧北舒连忙搀扶。
阮筠婷脸色变了变,不着痕迹的将刚才那孩子暗地里塞给自己的纸条握紧,笑着道:“没事,我没事。”
那群孩子也叽叽喳喳的追逐嬉戏着跑远了。
Ps:出了趟门,才刚到家,今天来不及写,将昨日多写出的一章先发上来,请大家原谅。
第267~268章病重
小孩子任何时候都不容易让人起疑,且好端端的,也没人会想得到有孩子借此机会塞纸条给阮筠婷。众人只当是孩子顽皮罢了。
几个孩子在路边玩耍,脆生生的欢笑声让人听了心情都跟着愉悦,商户小贩和路上行人都露出善意的微笑。
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温馨的氛围让皇帝心情大好,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百姓人人有饭吃,有活作,这正是身为皇帝最喜欢看到的。
莫建弼见皇帝面露笑容,心知他郁结稍解,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伴君如伴虎,若“老虎”心情不好,岂不是危险?
阮筠婷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在手里的纸条上,所以并没有看到莫建弼以“韩先生”为重的眼神,反而是她身后的萧北舒易容之后的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一行人继续向前,阮筠婷将纸条塞进袖袋中,保持如常面色,莫建弼还兴起,吩咐随从给阮筠婷买了个糖人拿来。
阮筠婷诧异的眨眼,并没伸手拿。
莫建弼笑道:“才刚不是还说糖人做的精致么,跟着我出来办差一趟不容易,就当是给阮小姑娘的一点奖励。”尤其咬重“小”字。
周围几人想笑又不敢笑,都低头忍着。
阮筠婷迟疑的伸出手去接糖人,问:“这上头没涂胶吧?”
“没有没有,姑娘放心。”那随从是跟着莫建弼多年的,平日里莫大人的恶作剧他最清楚不过。此刻见阮姑娘心有余悸,想起自家大人种种孩子气的无聊行为,先掌不住闷笑出来。周围众人虽不知怎么一回事,也都被欢乐气氛感染,跟着微笑。
莫建弼尴尬的咳嗽一声。负手继续向前,皇帝则是好奇的凑过去,与之低声言语了几句,随后朗声大笑起来。
阮筠婷笑吟吟接过糖人,莫大人其实并不坏,能对她一句话上心,也并不是完全处于捉弄。她感觉的到他平时如长辈一般对她的照顾。
娇俏的姑娘手里拿着红彤彤的糖人,实在好看的紧,萧北舒强迫自己不要有任何不合时宜的表情,紧绷着平凡面孔跟随在阮筠婷身旁,走了一段路才趁众人不注意,低声问:“没伤到吧?”
阮筠婷怕引人注意,并不说话。只是略微回头对他微笑,摇摇头。
萧北舒这才放下心,退开了一些,但对阮筠婷身旁的人也越发留意。
正午时分,阳光越发的烈了,莫建弼担心累着皇帝,吩咐一行人回了知府衙门,各自回房去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