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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景焕说话时瞪着戴明。戴明方察觉自己一时情急竟然端亲王和琼华公主的面前对阮筠婷如此亲近,有些担忧的蹙眉,却没有对他这一句贬损大梁国的话予以回击,怕端亲王更加生气,阻挠他和琼华的婚事。
然这话说的打击面太大,学子们都很是愤怒,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阮筠婷本就被徐凝霞方才的辱骂气的不轻,现在看到戴明面对西武王爷的挑衅竟闭口不言,越发的生气和失望了。那日在酒楼,他酩酊大醉之时哭的像个孩子,说是为了土地新政和国家大义不得已才放弃了她,她虽然气愤,但可以理解,为了国家和信仰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这样的人,也算是汉子。
然而现在,在西武国人辱骂梁国人时,他竟然完全没有言语,明摆着是怕影响到与琼华的婚事而避免冲突。为了信仰放弃一切她能理解,不代表为了梦想连原则都放弃她可以接受!
阮筠婷上前一步,满心的怒气隐藏极好,温柔笑着有礼的道:“端王爷安好。”
雷景焕看着漂亮的的女儿,满心喜欢,声音也柔和了不少:“阮姑娘。”
“王爷莫生气,可否听我一言?”
她说话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显得极为灵气动人,像当年的凌月一样,雷景焕点头,“姑娘请讲。”
“谢王爷。”阮筠婷颔首,踱步道:“其实王爷误会了。我们梁国并非王爷说的那般,都是无礼无耻之人。才刚王爷不也说是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么?我想就算是西武国,也偶然会有这般不懂礼数的人吧?”
他们两人是两个立场,阮筠婷为梁国说话,足以体现气节,莫说是梁国的学子们和戴明,就连雷景焕也赞同女儿当众与自己分辨。韩肃与君召英二人才刚赶来,听到阮筠婷的话也很是赞同的点头。
“你说的是,我们西武国的确也有不懂礼仪之人。”雷景焕笑着,话锋一转,语意凌厉起来:“可我们西武国皇帝陛下执法严明治国严谨,若是当街出现恶言中伤诽谤他人的,早就被抓了起来掌嘴十下劳教一日了。是以今日本王见了这不懂礼教的才会一怒之下动了手。”
琼华公主和他身后的侍卫听的直眨巴眼,西武国几时这样过,他们怎么不知道?
“哦?西武国果然礼仪之邦。”阮筠婷含笑道:“不过,若比治国严谨法律严明,我大梁国更甚。想当年,开国皇帝带兵急行军时,队伍不小心踏倒了农民的几棵菜苗,都抱歉不已,向天下颁了罪己诏,足以见我开国皇帝英明,我梁国礼仪周全,法规严明。”
尽管阮筠婷夸大其词信口胡邹,可周围学子知道这涉及到梁国的脸面,也都纷纷点头附和,韩肃、君兰舟、戴明和君召英几人,都忍俊不禁。
阮筠婷展颜一笑,又道:“不瞒端王爷,才刚是您出手太快,没等我们梁国人动作就打了她,否则这等言语诽谤中伤他人的无礼之人,早就被群起而攻之,更有甚者还会被抓去官府治罪呢。”
“哦?是吗?”雷景焕眯起眼,听了她的话,他终于明白女儿打的是什么主意了。遂配合的笑道:“那我倒是要见识见识梁国的历法规矩了。”
梁国原本被端亲王言语冒犯,学子们不语时,阮筠婷挺身而出才找到了应对办法,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端亲王打了一个小姑娘的事,而是上升到国家颜面时候能够保全的层面。学子们心里都有一杆秤,做戏也要配合阮筠婷做个全套,纷纷议论着要如何严惩徐凝芳。
阮筠婷眸光一扫,见人群外君召英正伸着脖子往里头看,笑道:“君大人,劳烦你过来一趟。”
君召英一指自己的鼻子,疑惑的走进了人群来到阮筠婷审判。
阮筠婷给端亲王介绍:“端王爷,这位是在振国司当差的君召英君大人,对于国法了解的很,不如就问问他徐八姑娘当如何处置。”
听闻来人是君召英,雷景焕眯眼打量了一番才点头。
君召英知道事情原委,自然配合,想了想道:“像这等当街侮辱诽谤他人的,当掌嘴十下,后交由都城衙门思教所学习礼仪十日。”
徐凝霞闻言,吓得险些晕过去,掌嘴十个已经是几大的侮辱,那衙门下的思教所又哪里是人呆的了的地方,里头有多少犯人在此处接受教育,除了上课,做工打骂虐待是少不了的。
“我不去,你们凭什么定了我有罪,我不过骂了人,就要定罪?那天下要定罪的人不多了去了!”徐凝霞爬起来,瞪着眼指着君召英:“你这个狗腿子,阮耗子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
君召英不耐烦的挖挖耳朵,只觉得徐凝霞当真没脑子,在西武过人的面前,一点都不考虑国家颜面,连自己为什么挨打都不知道?不等徐凝霞说完,便不耐烦的摆手:“既然端王爷在此,下官就为梁国的礼法正名了。来人。”
君召英如今在振国司当值,身边自然带着亲卫和随从,他一发话,两边便有人应声,君召英刚想说将徐凝霞拉下去掌嘴。阮筠婷却云淡风轻的摆摆手。
“慢着。”
君召英一愣:“怎么了?”
阮筠婷笑道:“君大人,我有一事不明,还想再请教您一下。至于出发徐八姑娘,稍等片刻也不迟。”
徐凝霞原本忐忑,见状稍微放了心。
“你说。”君召英挥手示意随从退下,双手抱胸看着她。
阮筠婷笑眯眯的看向端亲王,慢条斯理的道:“当街行凶打人,不知道应当定个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