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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的话让周围众人沉寂了片刻,随后都在心里一阵欢呼。她当真是给梁国人争气了!韩肃、戴明、君兰舟等人,看向阮筠婷的眼神越发激赏。
君召英道:“当街打人也要看情节轻重,轻的赔款,杖责的都有。”
雷景焕哭笑不得,心里暗骂小丫头片子,竟然连你亲爹也一道算计进去了!就说刚才她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模样无辜的很,跟她娘亲当年要算计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雷景焕被女儿给摆了一道,心里甜蜜的不得了,险些笑出来。
阮筠婷又道:“当年我国开国皇帝陛下,能为了几株菜苗发罪己诏,当然了,端王爷不能与我们的皇帝陛下相比,可打了人,总要有个表示吧?”
“哈哈!”端亲王愉快的哈哈大笑,连道两声好。随后道:“本王当然不敢与贵国开国皇帝比较,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等本王回国之后,在命人送份‘罪己书’来有何不可?”话毕又是爽朗的笑,“那么,先让本王瞧瞧贵国的律法时候严明吧。”矛头仍旧直指徐凝霞。
端亲王这么说,等于已经给足了梁国面子,阮筠婷的本意也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义,主要是为了收拾徐凝霞,其他只是顺手捎带。她也不至于穷追不舍的得罪了人,便也没再多理会他话语中的推脱之意,转而看向君召英。
此刻,万万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国家颜面,君召英当机立断,吩咐随从将徐凝霞拉到人群外。左右开弓当众抽了她十个嘴巴,徐凝霞起先不服,可挨了两下之后就没了说话的力气,直打的她脸颊肿的如同馒头,嘴角淌血,若无人能扶着,险些倒在地上。
“送去思教所!”君召英吩咐。
“是!”随从应声,就要带着徐凝霞下去。
徐凝霞嘴角上粘稠的血液滴落在衣襟,狠狠瞪着君召英:“表哥,你好狠的心啊!”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拉了下去。
雷景焕见状笑了,“梁国人果真执法严明,本王今日领教了。”
“哪里,若王爷多瞧瞧,会更了解我梁国的好处。”君召英回道。
雷景焕带着琼华公主和君兰舟以及随从离开后,众人对于阮筠婷今日之举,都赞叹不已,寒暄了一番才各自散去。
与韩肃和君召英道别后,阮筠婷走向马车。
在一旁等了许久的戴明终于等到与她单独说话的机会,追上去,“婷儿!”他不知道要如何能祈求她的原谅,但他实在无法忍受她用漠视来取代曾经的嫣然笑容。
阮筠婷脚步一顿,随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对于戴明,她已经彻底失望了。她可以理解戴明为了自己的信仰放弃一切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无法理解他连原则都放弃了。他早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风姿若松的男子。
“婷儿!”
戴明叫着她的名字追了几步,然而她的背影依旧决绝。她的冷漠,击溃了他所有勇气,所有表述衷肠的话只单纯想想都觉得无力,更何况是说出口……
马车缓缓启程,阮筠婷不去看车外的戴明。心中捉摸的是另外一件事。
现在看来,戴明要娶琼华的事已成定局。她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让皇上收回赐婚的旨意。
其实这件事情她早就该作,只是因为让金口玉言的皇帝发话收回自己说过的话是极有难度的一件事,她一时半刻想不到解决办法,才拖到了今日。然而现在,戴明要迎娶公主的事,正好让她找到一个契机。况且,等戴明因为要做驸马不能享齐人之福而提出解除婚约时,她必定名誉扫地,不如先下手为强。
思及此,阮筠婷抬手轻敲了马车的木板墙壁两下。车缓缓停下,婆子在外头恭敬的问:“姑娘有何吩咐?”
阮筠婷笑着,保持声音的甜美:“劳烦妈妈,咱们现在回书苑去,萧先生说有重要的事要找我,竟被我给忘了。”
“是。”
车夫调转马头,送阮筠婷回了红枫山。阮筠婷独自一人上了后山,来到萧北舒的住处。
洒扫的婆子正在院子里搭了竹竿晾衣裳,见阮筠婷进门,躬身行礼:“姑娘来了。”
“嗯,你们公子呢?”
“公子在书房。”
话音刚落,书房的雕花木窗便被推开,萧北舒笑吟吟望着阮筠婷:“你来啦。进来吧,用了晚饭不曾?”
阮筠婷也不回答,面色凝重的进了书房……
松龄堂此刻灯火通明,老太太穿了身橘金色万字符锦缎褙子盘膝坐在罗汉床上,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和三老爷都在。
“老祖宗,您一定要给霞儿做主啊。她那么年纪轻轻的姑娘,那里受得了思教所那种地方?那哪是人呆的地方啊,十天,不是要了咱们霞儿的命了吗!”三太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听说她还挨了打,这会子被关在哪里,不知道上了药不曾,晚膳她定然也吃不惯思教所的,自小到大,咱们徐家何曾给过她一点委屈受?现在却来受这种苦。”
老太太拿着阮筠婷送她的“孝子手”抓背,三太太的话她并没有回应,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脸上的表情也让人猜不到她心中所想。
大太太察言观色,叹息道:“你说英哥儿也真是的,做什么要做这么严重的处罚,那毕竟是他的表妹。”
三太太擦眼泪的手一顿,她与君召英的仇早在他拿了大刀唬的她尿了裤子那次就结下了,私下里,她恨不得君召英死。然而毕竟同是君家人,自己家人自己说得,旁人说了却不爱听。
三太太便不满的瞪了大太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