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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兰舟搂着他的腰,安静的想了想。当初,老太太给她说起过关于玉佩的传说,“说不定萧大哥是想要做玉佩的主人,调动玉佩后头的力量,也未可知。”
“嗯。”
“可是,我还想留着这个力量,给王爷和六表哥报仇。”
阮筠婷的话,让君兰舟身子一震,害死裕王爷和徐承风的那人高高在上,正是当今圣上,找他报仇,岂不是要谋反?
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阮筠婷笑吟吟道:“怎么,吓到你了?觉得我大逆不道?”阮筠婷便坐直了身子,冷冷的道:“他为了一己私欲,害死那么多人,早就不该留在世界上,纵然让他踏平了南楚国统一了疆域,老百姓也未必有好日子国,人心不足蛇吞象,焉知他下一个目标不是西武国?战争爆发,苦的是两国百姓,皇帝的千秋万载,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难道他丝毫不觉的愧疚?午夜梦回之时,不觉得惊慌心虚?让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去败坏天下,不如换个贤君,保全老百姓的安稳才是要紧。”
君兰舟望着阮筠婷的眼神又有不同,早知她聪慧,却是今日第一次知道原来她胸中有如此大丘壑。
阮筠婷抿着嘴笑:“怎么,你觉得我离经叛道,还是大逆不道?我只是觉得,天下本无主,惟有德者居之。乾帝害死那么多人,只为了自己的权位,还将天下的百姓蒙在鼓里,着实失了德行,为了百姓生计,当换个有德的人来坐那个位置。”
一句“天下本无主,惟有德者居之”已是说的君兰舟心潮澎湃,激荡不已。小小女子,能说出如此石破天惊之语,令人佩服之余。更让他怜惜更甚。
“婷儿。”君兰舟抬手轻刮了她鼻子一下:“我何德何能,能得你倾心?”
他是在夸她?阮筠婷霞飞双颊,垂眸道:“我才要说。何德何能,才得你倾心。”
两人对视半晌,阮筠婷才道:“兰舟,你说文渊会不会有危险?皇上会不会……”
“暂时不会。”君兰舟道:“前些日子,朝堂上有人上折子。奏请消减文渊的权利,都觉得他太过年轻,承袭了裕王爷的爵位,又要负担那么重要的职责,大臣们都觉得信不过。文渊也是想留住手中重权不被削掉,这才主动请战的。我若是皇帝。就会暂时观望,若文渊败了,自然可以夺他的权。将京畿城防交给心腹之人,也能让他安枕而棉,若他战死,就更和他的心意了。之余若是胜了,裕王一脉等于重新崛起。皇帝会更忌惮。”
“无论如何,你多帮文渊想想办法才是正经。”
“知道了。你呀,好生的养身子,别乱操心了。”
阮筠婷闻言,撒娇的把脸埋在君兰舟怀里,君兰舟则是搂着她,就这样安静的坐着都是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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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您放宽心,吃了这一剂药身子就大安了。”韩斌家的喂老太太吃了最后一口药,忙拿了温水和精致的漱盂来。
老太太就着韩斌家的的手漱口,随后疲惫的靠在软镇上,抱着精致的黄铜手炉,道:“希望如此吧。咱们家里不太平,还指望我这把老骨头呢,我真不敢想象,万一哪一日我两腿一蹬,我倒是轻松了,可那群兔崽子会把咱们家败成什么样?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给我安生……咳咳……”
“哎,自个儿身子还没好,还惦记那些个?”韩斌家的忙拍着老太太的背帮她顺气,“该放手时候就放手,外头让三老爷和二爷去做决断,里头不是还有大太太和二太太么。”
老太太疲倦的闭上眼,摇头道:“不行,不行啊。老三是个什么样,你还不知道?满脑子四书五经,都把人给学愚了。宣哥儿倒是好的,可太年轻,短历练,里头的事情更是乱的很,大太太是樽笑佛,遇到事绝不会插手,只会说好话。二太太出自书香门第,有些事情她也撒不开连面,霜丫头的手腕倒是够,可她毕竟年轻,还要受制于她婆婆,放不开手。这么一大家子人,你说,我若是去了,可怎生是好?”
“老太太不要乱想,您福寿绵长,定然长命百岁。”韩斌家的眼里有了泪痕:“反正奴婢是肯定个跟着您,有福的话,死在您前头,若是没有那个福气,您若去了可到下头等着我,我后脚就到。”
老太太闻言,泪眼朦胧,她与韩斌家的,算起来到现在已经有五十年的情分了,五十年,多少风雨变迁,可身边一直都有她在。说是主仆,可实际上,她们就如同一对姊妹。
韩斌家的抹了把眼泪,转身去给老太太拿参汤,就在这时候,画眉掀起夹板的棉帘子进了屋,行礼道:“回老祖宗,端阳郡主来了。”
“是吗?”老太太面上一喜,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快请进来。婷儿那丫头,我有许久都没见了,前儿霜丫头说‘养心小筑’险些办了丧事,把我给吓的。”
说话间,门帘再次被聊起,披着雪白狐裘,带着白兔毛抹额如分粉雕玉镯一般的阮筠婷走了进来。人影还在外间,声音已经传进了里头:“老祖宗,您可好些了吗?”
“好,都好。婷儿快来,给外奶奶瞧瞧。”
阮筠婷在外间脱了狐裘,穿着里头的素面云锦交领褙子进了屋,先端端正正的给老太太行了礼,随机到了她身边,在床前的圆杌子上坐下,仔细打量老太太。
这些日子老太太缠绵病榻,原本富态的身子如今消瘦下去,眼窝深陷,脸上没有血色,颜色就像是黄表纸。阮筠婷看的心疼:“老祖宗,您瞧瞧您,婷儿不过离开您不到十日,您就病成这样。水神医给您开的方子您可照着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