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小爷?”
“英爷?”
阮筠婷和君兰舟停下脚步,异口同声惊呼。
君召英便尴尬的笑笑,看了看左右之人。咳嗽一声正色道:“是我,端阳郡主和君大人无恙吧?”
见他如此正儿八经的说话,再联想他现在的官职。阮筠婷就已经明白了七成,语气难免带了一些揶揄嘲讽:“啧啧,四小爷这会子不回去陪我七表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这里被烧焦的样子很好看?”
“额,婷儿妹妹。你别生气啊,这个,哎,我是奉皇上口谕而来,皇上听说养心小筑遭了刺客,连房子都差点一同烧毁了。很是担心你和君大人的安危,特地命令我代人前来查看,现在刺客呢?”
君兰舟和君召英从小一起长大。对他比亲兄弟还要了解,见状抱着肩膀笑吟吟的道:“英爷何必明知故问呢?皇上是不是还有口谕,请郡主进宫去住下?”
“兰舟果然聪明绝顶,揣摩上意如此精准。”君召英脸上也红了,咳嗽了一声。正色道:“皇上说了,郡主和君大人。一个是端王爷的女儿,一个是端王爷的义子,你们两人的安全对大梁与西武的关系太重要了,事情既然发生在大梁国的土地上,就由大梁国全权管理,刺客之事,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郡主和君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为了防备刺客再次行动,皇上特准端阳郡主和君大人到宫里小住一阵子,宫中守备森严,高手如云,皇上会如同保护自己那般保护二位。”
君召英的话说完,阮筠婷险些为皇帝唱念做打舞俱全的一番设计叫好,大费周章的派了人来,烧了她的家,就是为了逼她入宫?她和君兰舟入宫住下,方便皇帝监视行踪,又可以在与西武国发生冲突的时候握住个把柄。不过阮筠婷觉得最大的一个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她身上的蝠纹玉佩。
前一阵德泰奉命前来,索要玉佩,被她搪塞过去,皇帝一定是记在心上,根本不信她没有蝠纹玉佩。她若进了宫,能得到玉佩的机会就多了。
“替我谢谢贵国皇帝的好意。”阮筠婷似笑非笑的道:“入宫就不必了,我们会去我外祖母家住下。”
君召英很是为难的道:“皇上吩咐,无比将两位请进宫去。在宫外,皇上无法确保你们的安全。”
最后一句话一语双关,无法确保安全,岂不是在告诉阮筠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来,皇帝是铁了心了,竟然找到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她和君兰舟圈起来?
阮筠婷知道此番躲不过去,只能聪明,但是心里并不服气,还打算说什么时,君兰舟先一步道:“罢了,都是自己人,何必为难,明知道躲不过去,那就随英爷进宫去,也好叫英爷交差。”
君召英面红耳赤,近日的任务他当真是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来的,可是圣旨下了,他那里有不听从的道理?如今面对自己的好兄弟和好朋友,心里别提多复杂了。
可是,公事就是公事,君召英回身一招手,城防军将一辆宽敞华贵的马车赶了过来。
阮筠婷一面走向马车,一面揶揄君召英:“啧,振国司的办事效率果然高,连马车都预备下了?”
“婷儿……”君召英求饶的道:“你大人大量,别生哥哥的气。”
阮筠婷便回头看了君召英一眼,叹息道:“我不是生气,只是觉得无奈。现实终归会将咱们推的越来越远的,近日你是请我们进宫去,若是将来有一日,咱们站在敌对的立场上,该当如何?那样的场面,我真的不愿看到,连想一想都觉得心疼。”
阮筠婷的话柔软又伤感。
她和君召英之间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君兰舟和君召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听了阮筠婷的话,君兰舟和君召英都是默然。
到了皇宫,阮筠婷和君兰舟被直接带到了御书房。
此时已经是丑时一刻。御书房之中仍旧是灯火通明,皇帝坐在黑漆桐木的书案后头批阅奏折,大太监德泰在一旁侍奉茶水,已经困的张不开眼睛。
朱砂笔圈圈点点之后,皇帝合上奏折,随手一扔,抬起头开看着阮筠婷和君兰舟,笑道:“让两位受惊了。”
阮筠婷笑着行礼:“多谢皇上,百忙之中还挂怀着我们这等小事,真是不胜惶恐。”
阮筠婷这寻常的一句寒喧。皇帝竟然听出一些嘲讽的意味来,许是他想的太多了?皇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吩咐德泰:“院子预备好了吗?”
德泰忙笑着。道:“回皇上,靠近西南边儿有一处‘迎香苑’,最是清雅幽静的,正适合君大人居住,只与端阳郡主的住处。奴才倒是觉得她和婉妃娘娘情同姐妹,不如就住在延寿宫里。”
皇帝想了想,道:“也好,爱妃总是叨念她的好妹妹,端阳郡主去陪着爱妃几日也是好的。”看向阮筠婷:“你觉得呢?”
阮筠婷和君兰舟心里都明镜似的,这一切皇帝早就布置好了。现在问起来只是走个形式罢了,他们既然踏入宫门,就没有选择或者说不的权利。
“全听皇上吩咐。”阮筠婷和君兰舟异口同声。
%%%%
延寿宫。
徐向晚穿着蜜合色的寝衣。披散着长发来回跺步。白薇跟在一旁,劝说道:“娘娘,您稍安勿躁,端阳郡主身边高手如云,定然不会有事的。”
“哎。我也知道,可我就是安不下心来。”徐向晚不知道皇帝到底是如何安排的。只是听德泰才刚来传口谕的时候说了一句,自己凭空猜测了一番,她在深宫之中生存这段时间,早已经练就了敏锐的思维,从德泰的话中分析出阮筠婷必然遇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