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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兰舟为她盖上丝被,看她累极的陷入沉睡,觉的有一种定要让她幸福,定要对她好的使命感油然而生。这就是成家以后的感觉吗?君兰舟不懂。也没有父亲之类的前辈教导他这个道理,可他本能的这样觉得,起身潦草擦拭身子。着装完毕,出去吩咐人预备热水,随后亲自为睡梦中的人擦拭身体,穿好衣裳。
阮筠婷睡的极沉,清醒之时屋内已掌了灯。墙角处落地的八角宫灯散放着柔和明亮的光芒,君兰舟一身白衣。披了件深蓝色的褂子,正坐在暖炕边的书案后专心的写着什么。她身上酸疼,下身尤其烧灼疼痛难忍,不愿翻身,更不愿动弹,就那么安静的望着他。烛光之下的他,俊美无俦,即便装扮随意,也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意气风发之感,修长剑眉微蹙,双眼点漆般明亮,给人智慧之感,偏偏高挺鼻梁下带着一些悠然笑意的唇,弯成一个似笑非笑的角度,让人觉得慵懒又闲适。
这个人,便是要与她共度一生只认啊。
阮筠婷心中早已经被幸福和满足填满,高兴之余反动身子,却不想扯动伤处,疼的她吸了口气。
一点点声响便惊动了桌边奋笔疾书的人,君兰舟起身来到她身边:“你好些了吗?还疼吗?”
若是寻常伤口也就罢了,偏偏是那种伤处,阮筠婷就算已经是他的人了,也难免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索性抓了被子捂着脸孩子气的摇头:“不疼了不疼了。”
君兰舟看的好笑,抓下被子来:“胡闹,仔细憋坏了自己。”见她眉目如画,初承雨露之后似更添妩媚风云,君兰舟禁不住调戏她:“若不疼了,是不是可以再来一次?”
“你,你不累么。”阮筠婷当真了,红着脸认真的道:“你伤势才好,不宜劳累。”
君兰舟闻言,禁不住爽朗的笑了,明明是自己怕疼,却又说考虑他的伤势。轻掐了她下巴一把,“好了,不逗你了。”回身到桌边拿了一个青瓷的小瓶递给阮筠婷:“这种药清洁伤口消除炎症最好不过,我帮你涂点?”说着就要掀阮筠婷的被子。
阮筠婷的脸涨成红布,缩着身子往暖炕里头躲:“不用不用,我不疼了。”
“听话,仔细发炎,难受的还是你自己啊。”
“那我也不要你上药,你出去。我自己来。”
“这可是我的房间。”君兰舟无辜的看她。
他是故意的!
阮筠婷鼓着腮帮子瞪着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君兰舟还有这种做坏坯子的潜质?
看她如同炸毛的小猫一样,当真可爱的让他恨不能再要她几次,可他毕竟不是纵于声色之人,将药递给她,道:“好了,不逗你了。你自己上药,快些好起来,我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起程,若是你的伤不好,我可怎么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阮筠婷握着药瓶疑惑的歪头看她,柔顺长发顺着肩膀吹落在胸前。
君兰舟怜爱的撩起她一律长发,凑到唇畔轻吻,魅惑一笑:“是啊,咱们不是说好,要做黄雀被后的猎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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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一,一队贩丝绸的商队往南方而去。天寒地冻之时,本不是上路的好时节,若搁在寻常买卖人家,商队的伙计定会叫苦连连。可这只商队的伙计却不同,他们十五人各个是精壮汉子,身上穿着上好细棉料子的棉袄棉裤,戴着各种皮草料子的帽子和披风,看起来不像生意人,倒像是镖师,护着两辆朴素的马车,一路向前而去。
队伍中一批浑身毛色黑亮的骏马极为扎眼,扎眼主要却不是因为这马如何的漂亮,而是因为马上身着黑色貂裘英气逼人的美人。
阮筠婷撩起车帘。笑望着君美人,“兰舟,你说的地方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今日咱们就能到达秦城,先住上一夜,休整齐备了,在入云山。”
说起大梁国最神秘的地方,莫过于秦城附近的三座大山。大梁国还未建立时。天下被北冀和南楚两国分割,在两国边境秦城与北冀国度梁城之间,原本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可梁城之间却有一座天然的屏障,便是云山,虫山和奇山。
云山终年云雾缭绕。据说北冀国的百姓没有人真正走到过这座山的山顶,因为到达中途的时候,便会因为吸入大量的“毒云”而死。
虫山顾名思义。山上生存者各种毒蛇毒虫,也是常人绝难翻越的。
奇山本是个平凡无奇的大山,但因为祖辈有人用奇门遁甲之术将之打造的固若金汤。传说绣妍娘娘后来隐居绣剑山庄,便在奇山之中,只是没有人知道如何找到到达绣剑山庄的路。除非山庄众人愿意请人进去。
而阮筠婷和君兰舟此次的目的地,便是云山与虫山之中。
“你确定没听错吗?”阮筠婷悄声问:“北哥儿真的说的是这个地方?”
“没错。他身上是否有藏宝图我还不能够确认。可他说的的确是这里。想必,大梁的龙脉就在此处。”君兰舟一扯缰绳,从马背上运了轻功直接跳上阮筠婷的马车,掀帘子到了车里,坐在阮筠婷的对面:“皇上前两日称病,说是去行宫小住条例身子,焉知他不是得到了萧北舒离开两成的消息,微服跟了出来?他故意放走萧北舒,目的就在于此。”
听到他已经能够坦然的叫出萧北舒的名字,阮筠婷心里很是复杂:“兰舟,你现在已经能够面对他要杀你的事了吗?”
君兰舟一愣,旋即微笑着拉过她微冷的双手握在手中捂着:“他要啥杀我之时,多年的友情便已经被他亲手毁了,我虽舍不得,也有不甘心,可现实终归是现实,被朋友如此背叛,难过几日也便罢了,你还当我有那等小女儿情绪,像你似的偷偷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