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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死了。
皇帝抿着嘴唇,沉默良久方叹息一声。
这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复杂的心情,让御书房中之人心情都沉重起来。
阮筠婷明白,若徐凝梦活着,她只是一个皇帝想起来会气恨的罪人,就算没有人陷害,她只能在冷宫之中苟延残喘,每日过着圈禁的生活,一生享受从高高的妃位落到罪人的落差,说不定皇帝还会觉得留她一命是对她的眷顾,殊不知那是对她最残忍的折磨。她如此决绝的结束了性命,将皇帝平静的心湖搅乱了,或许,早些年他们之间那些美好的回忆,会重回到皇帝的脑海,皇帝的心理,可会有一点怅然和留恋?
乔舒亚和雅阁二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都表示了一番哀悼,阮筠婷也觉得自己留下没有用处,便要请辞。
谁知这时,外头又有人快步来传报:
“皇上,南疆八百里急奏!”
皇帝精神一震,很快从方才的情绪中走出来,坐直了身子。
德泰将奏折专程给皇帝。
皇帝展开奏折,低头看了许久,表情仿佛不可置信,到最后笑容渐渐浮现在脸上。哈哈大笑起来:“好!好!”
才刚还在为了徐凝梦之死沉默,现在却如此开怀?前后太过强烈的反差,让阮筠婷才刚有的那一点点感慨都消除了。帝王无情,不是说假的。
皇帝站起身,将奏折仍在桌上,情难自禁的笑道:“南楚余孽上了降书顺表,愿俯首称臣。年年纳贡,岁岁称臣!”
德泰见状,喜上眉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啊!那南朝余孽也敢蚂蚁撼大树?当真不自量力!”
“恭喜皇上。”乔舒亚和雅阁也都行礼。
“这一次多亏了裕王爷骁勇善战,首次出征。竟然能逐敌千里,当真是朕的好侄儿!”
“皇上知人善任,福泽恩厚。是天下百姓之福啊。”德泰再次叩头。
德泰跟在皇帝身边最长,也是最能领会皇帝心思的人。阮筠婷听德泰说皇帝“知人善任”,等同于将韩肃的功劳归于皇帝头上,心里就是一跳。
是了,他们都疏忽了。韩肃如今名扬天下。岂不是会遭皇帝忌惮?
阮筠婷正如此想着,皇帝却笑着看向她。道:“端阳郡主,你觉得呢?”
阮筠婷笑着行礼道:“皇上雄才伟略,就算没有裕王,南楚小国也不是大梁国铁骑的对手。”
这话说的皇帝心里无比舒坦,笑着道:“谁问你这个了。朕问的是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阮筠婷惊愕的张大眼,忙福身道:“皇上说笑了,小女子如何能识国家大事?再说我如今是西武国的郡主,今日无意中听闻皇上谈起此事,已经是不胜惶恐,再不敢妄加议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