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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是红豆?”伏鄂很少有对下人说话还如此客气的时候,奈何面前的人是阮筠婷身边的人,他要讨好阮筠婷,总要先知根知底。
婵娟闻言行礼,笑着道:“回伏将军的话,奴婢婵娟。”
“原来是婵娟姑娘。”伏鄂咳嗽了一声,越发的觉得不自在,第一次跟一个下人这么说话,还认错人了,“咳,你们郡主,平日都喜欢做什么?”
感情是趁着君大人不在,打探消息来的。
婵娟自来知道面前这人对阮筠婷早就动了心思,大眼睛一转,狡黠的笑道:“我们郡主喜欢安静,喜欢看书。”
“哦?那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伏鄂红着脸问。
婵娟笑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是下人,怎好揣测主子的心思?不过想来。郡主喜欢有深度有学问的人,不喜欢肤浅又不识礼数胡搅蛮缠的人。”
说罢,婵笑吟吟娟行礼道:“奴婢还要去伺候郡主,先行告退。”转回身快步往屋里走,忍不住偷笑。
伏鄂站在原地,有些伤脑筋的叹了口气,他是武将出身,倒不是说诗书之类全不会,而是根本不喜欢,阮筠婷喜欢君兰舟那样的小白脸。多数可能是因为对方便是有学问的人,这一点,他是累死也做不到。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伏鄂转回身。带着福宝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阮筠婷眼角余光看着伏鄂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含笑瞪了婵娟一眼:“你这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逗弄他做什么,不理会也就罢了。”
“就是。”婵娟抿着嘴笑。自己打趣自己:“奴婢才刚回来也后悔了,若是伏将军真回去苦读诗书了,这可如何是好。”
阮筠婷气的扑哧笑了,指使红豆:“你快去帮我打这小蹄子,撕了她的嘴。”
红豆便与婵娟追逐着,绕着八仙桌闹起来。
阮筠婷和丫头们说笑。开朗的笑着,可心里却是无比的担忧。君兰舟要到南疆,兴许要走上几日。他是去与韩肃并肩作战的,并非是游山玩水。
皇帝上一次杀死裕王爷用的是什么手段她亲眼看见,万一这一次还是那样的手段,韩肃身边是否有可靠的人能够抵挡的过?君兰舟的武功并非绝顶的高,只是跟水秋心学了一身好轻功罢了。真的到了危机时刻,他自己施展轻功逃走不成问题。问题是他会不会逃。他若不逃,执意与韩肃共患难呢?
阮筠婷对君兰舟在了解不过,他是执着认死扣的人,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在乎韩肃这个兄长,可到真正韩肃有了危险,他还不是第一个日夜兼程的冲上去?
阮筠婷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每日都在提心吊胆之中度过,外头只要有南边来的信,她每次拆开信封的时候手都紧张的发抖,信纸上的字她甚至不敢看,都要酝酿心情好一阵子才读下来,几次看到君兰舟和韩肃只说一切安好。阮筠婷就更明白前边有多危险了。
君兰舟那个性子,就算有天大的事,在她面前都是云淡风轻的。他大概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越是轻松,其实就越是有事。
如此悬心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阮筠婷担忧的吃不好睡不好,一日闲来无事在花园里走了走,谁知竟然下了雨,被雨淋湿了衣裙又吹了风,加上这段时间身体的亏空,着实大病了场。
养心小筑时常被皇帝关注着,几乎是阮筠婷刚刚病倒,皇上便派了太医院三名有名的太医前来诊治,阮筠婷在床上养了七八日,眼看着窗外那株榆树树叶的颜色由嫩绿转为了深绿,前方突然传来消息,南边大捷,裕王爷生擒南楚国后主李蟯,不日班师回朝。
这一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炸响了整个大梁国。
婵娟去外头买了一趟胭脂,回到养心小筑见了阮筠婷都是兴奋不已,如倒豆子一般的道:“郡主您不知道,如今小裕王爷被传说成了战神再度临凡,大家都说一定是徐承风徐将军在天之灵庇护,保佑咱大梁国打了胜仗,还有的人说,徐将军是战神转世,因为玉帝有事召唤他才不得不回去了,等办完了天上的事,又附身在裕王爷身上,助咱们大梁收复河山。”
阮筠婷听的好笑,“文渊和六表哥岁数相差无几,又不是两代人,如何还有托生这一说。”
婵娟原本说的兴致勃勃,这么一听也觉得其中不可能发生之事,自个儿红着脸捂着嘴笑了,“不过郡主,有一件事一定是真的。”
“什么真的?”
“五月二十四那日,裕王爷就要带着十万兵士回到南郊,皇上已经吩咐下来,到时候要在南郊进行犒军仪式。”
“原来如此。”阮筠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韩肃五月二十四回来,那么君兰舟岂不是也快回来了?
五月初夏,天气炎热的很。阮筠婷换上了水蓝色薄薄的真丝绣芙蕖的夏衫和月白色的真丝湘裙,手执纨扇笑吟吟的站在南郊的山坡上。
如此宏大的场面她是第二次看到,上一次是送韩肃出征,如今是他凯旋而归。
十万铁军训练有素的站成整齐的方阵,这么多的人站在一处,却没有一人乱动,没有一人交谈,旷野中寂静的仿佛只有一个人。可见韩肃带兵军纪之严格。
韩肃身着玄色铠甲,披白色大氅,胯下白马神骏非常,策马缓缓上前,在他身后的,则是一匹枣红马,马上的是一员身材瘦小穿红色战甲的小将。
皇帝带着文武百官站在城门楼上,望着韩肃带领副将到了跟前,两人一同干脆利落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