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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和牛山都配合的一笑,却并无多少放松。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局势紧张,皇帝和郡主的关系又不多亲厚,好端端的做什么要见郡主?希望是他们大惊小怪多想了……
炎热夏日,马车挂着湘竹帘,行进时有清爽的风吹进来,带着一股子清新的香味。
阮筠婷面色沉静,双眼微眯,猜测着皇帝今日到底为什么找她。等到了宫门前换乘小马车的时候,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
去往御书房的路上比往常安静,没有遇到大臣。也没有任何内侍。阮筠婷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到这时也不紧张或担忧了。
德泰吱嘎一声推开格扇,阮筠婷笑着颔首道谢,随即进门。格扇又在身后关闭,发出尖锐的吱嘎声。
阮筠婷回头看了一眼便踩着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砖。缓缓走到侧间。
皇帝身穿着杏黄色的绸衫,正端坐在铺了明黄桌巾的黑漆桐木书案后批折子。
阮筠婷垂首到了跟前,屈膝行礼:“参见大梁皇帝陛下。”
皇帝却似没听到她说话似的,仍旧低着头。
阮筠婷站直了身子,垂首看着自己的鞋尖。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时辰,阮筠婷站的小腿发酸。皇帝右手边的折子渐渐都挪到了左手边。
“皇上。”见他暂时忙完了。阮筠婷出声轻唤。声音平静,将隐怒掩藏的很好——她现在已经不是大梁国人,皇帝竟然罚她的站。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皇帝像是才发现阮筠婷,抬起头来:“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阮筠婷嘴角微抽,道:“皇上有何吩咐,请直言就是。”
皇帝闻言,似笑非笑的放下毛笔。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轻叹一声站起身来。似调侃似嘲讽的道:“端阳郡主如今说起话来,底气也比从前多多了。朕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朕,可是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皇上说笑了。”阮筠婷道:“皇上是明君,不是暴君,我尊您敬您,却为何要怕您?难道皇上希望旁人怕您?”
皇帝爽朗的笑了,道:“记得当初姬家老太爷进宫来时,见了朕颇为无礼,可如今他们却得了那么一个下场。”
“皇上是在警告我?”阮筠婷也笑了,“山贼盗匪横行,这事要牵扯到皇上身上,顶多算您治下的安全有疏忽,怎么还与上一次姬老太爷入宫扯上关系了?难道皇上知道那些山贼的去处?”
皇帝没想到阮筠婷完全不在乎他的威胁,还敢提起姬家的事,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道:“端阳郡主与姬家很熟?”
“不熟。”
“不熟还这样关心他们家的事,可见郡主古道热肠。”
“皇上谬赞了。”阮筠婷已经不耐烦和皇帝这样打哑谜,语气明显的敷衍。
皇帝也不动怒,闲适的靠着龙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道:“你和水秋心很熟?”
阮筠婷已经彻底不明白皇帝问这些问题的意图了,想起水秋心的死,毫不掩饰面上的沉痛,“是,我与水叔叔相熟,到如今,我仍旧觉得皇上或许是被人鼓动或是欺骗,才误杀了水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