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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咬唇,终是摇头,唇边笑容如此自然明显,“不是。”
“女人生孩子无异于走鬼门关,我已经走了这么一遭,不希望繁素出现危险。”她仍是微笑,眸光澄澈透明,“所以,想去看看。”
“朕准了。”景杞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遂又垂眸。“只不过有一事作为前提。若是出现任何情况,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得插手。”
这样的话带给繁锦太多的意味,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事情,却又不肯着实而出。以她对景杞的了解,怕是已经做好了什么安排。上次月容地事情,他便是以这么一副完全了然地态度高高于上,看似是毫不知情。其实所有事情已尽掌手中。而今,他对她摔倒的事情也有了几分察觉吗?一次次的探寻她摔倒是否有其他缘由,是不是已经得知了几分确切?
在这样的不安中,容烨满月的日子来到。巧的是,出征的陌王也将于那日归朝。
对于繁锦而言,容烨的满月固然是一大喜事,可是更重要地,还是景陌的回朝。历经了这么多艰难与困苦之后。繁锦总是觉得,景陌的回归,会带给他们一种全新的局面。纠葛,历练。承受,仇怨……于己,于繁素。于景杞,于景略,另一种开始。
这种念想,在见到景陌的那一刹那,再次确定。
因为是双喜,宫中的这次夜宴盛大而又热闹。繁锦与景杞分坐正中央红毯上的两侧,面对众臣民的觥筹敬迎,四周点着最大地宫灯。明亮的像是将月色也映衬的黯然失色。可是在这样的时候,繁锦却看到了那双曾经熟悉地眼睛。明明还是以前的轮廓,但在这样模糊喧闹的夜色里,却有一种极其锋利地光芒。
那便是出征归来的景陌,许是因为夜色的缘故,身上仿佛还带着玉蕃大漠的寒气。他的眸光是平然淡漠的,甚至还有一种凡事与己无关的困苦与消极。但是在与她四目交接的那瞬间,那双暗色眸瞳便流淌出了极其逼人地亮色,仅仅一瞬,再次消敛。
他看着景杞地眼睛依然恭顺谦从,仿佛刚才的异样都不曾出现在他地眼里,从容跪身,做了一个恭顺却尊贵的行礼,声音却带着玉蕃风沙所特有的沙哑与寒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陌弟快起。”景杞起身作势将他扶起,“回府了吗?”
“还没有。”景陌微微垂眸,“刚刚骑快马赶回,时间赶得很,想要参加我夏唐大皇子的满岁日,来不及回去。”
看着景陌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景杞那双深幽暗遂的眸子里竟掠过一丝心疼。招呼人赐坐服侍,繁锦这才看向景陌,“陌王,皇上与本宫都对你的伤势挂牵的很。快告诉我们,到底伤到哪里了?到底是个怎样的缘故?”
听闻她的话,景陌猛然抬头,眼中在闪过伤痛的同时,唇角却上扬出淡然微笑,“还好,上阵杀敌,哪有不挂彩的。”
这样的轻描淡写引得众人一片赞叹,霎那间,对景陌的褒扬声不绝于耳。再加之楚寇之父在一旁直言陌王英勇,景陌更是成为众人钦羡的英雄。景杞当场下旨,念陌王功高,正式入职兵部,晋宝亲王衔,在楚寇之父的带领下,慢慢统筹兵部事务。
这样的册封,水到渠成,在让众人赞叹的同时,不得不信服肯准。
酒宴渐渐步入**,这时,坐在一旁的宸王景略突然起身,端起酒樽便向景陌走去,因为两人都距离繁锦极近,繁锦只要侧头,便可以看清楚他们的所言所行。在夜色笼罩下,繁锦这才发现景杞,景略,景陌虽然不是一母兄弟,但是眉宇间的气势竟都是相似的,就像现在景略虽然是做了高端酒樽做敬酒姿势,但眼眸中分明传达出逼迫的意念,就连劝对方喝酒的时候,都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尊贵与威慑。
景略微笑,一双眸子在宫灯的照耀下灿然生辉,“今日是陌弟的大好日子,以后陌弟进了兵部,而兄弟我主职吏部,少不了以后的朝事来往,希望到时我们兄弟可并肩为吾皇效力,为夏唐效忠。”
“哥哥说的是,弟弟谨遵您的教诲。”景陌微微抿唇,温和笑意再次自齿间流出,竟连眼神都是轻柔的,仿佛与这个哥哥从无芥蒂,“弟弟知道在出征途中,哥哥帮了不少忙。大恩不言谢,弟弟这杯酒就自个儿先饮了,以偿哥哥厚爱。”
说完,不等景略举杯,景陌已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卷四并蒂卷四并蒂第一六六章惨然大白
繁锦总觉得两人的话仍有些别有深意,但因为向他们敬酒祝福的人越来越多,显然已经无暇顾及。而景杞今日似乎异乎寻常的高兴,众臣敬酒,竟也是不做推辞,等到饮至最后,竟出现了浓烈醉意。
宴毕,繁锦示意宫女近侍将景杞扶回上元殿,自己也是饮酒过多,回到玉鸾殿看了会容烨,便很快进入睡眠。
至翌日太阳升起之时,一夜无梦,却一夜的不安心。
想来想去许是因为景陌回朝的缘故,昨日夜色下的那一次眼睛,太让她忐忑和心惊。何况,对于月容的种种,她也想向他问个清楚。到底在玉蕃的时候,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所以,她招招手,示意翠庭去招景陌来见,谁知话音刚落,便听殿外来报,宝亲王到。
换下昨日那身风尘仆仆的水蓝色衣装,景陌今日着的是簇新的亲王服。以黄色为主色调的衣服穿于他的身上,为他更添一份气宇轩昂与贵气。只是那双眼睛,仍是带着无法掩饰的沧桑之色,许是因为是看见她的缘故,甚至还有了几分无力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