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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景杞眸中已现凌厉之光,陆长河、景略与景陌三人更是素颜凝目,不敢作出大地声响。唯有繁锦仍是面色若水的坐在一旁,这次战役,她没想到会纠葛的如此顺利,胜的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快,但是心里,却远远感到煎熬。
尤其是景杞最后安上地罪名,欺君加上谋逆,足以让所有人感到惊慌。
原本就是逆君意而行,事到如此,更需要忌惮君威,陆长河久久无语,到了最后只能低沉的应了句“是”作为回应。半月后,王子华罪名落定,一场看似激烈的斗争最后以此种结果落幕,未免让人感到唏嘘。
“你太大胆了,”繁锦微蹙眉头看向正在逗弄容烨的景陌,“王子华真正死了,我这才放了些心,唯恐再出些差错。你倒好,也不和我说说,就用宸王的事儿把此事倒了过来……景陌,你这一招,赢得顺利,却也风险太大。”
“杀鸡焉用牛刀?”景陌微笑,眸中满是决然戏谑之气,“我原本倒是打算他们有气节,那么大可和我周旋到底,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识时务,这么一来,赢得太容易,我倒感觉没意思了。”
“你不该用那一点要挟住他们……”想起那日,繁锦惊魂未定,“这是好运气,让他们无话可说。若是一味追究到底,麻烦的怕还是我们。”
“皇嫂,你现在如此指责,是因为我没和您商量还是因为宸王景略?是因为我拿您和景略的那些事儿威胁,所以才不甘不愿的?”景陌突扬语气,讥嘲道,“景略对您如此,已经走到了我们的对立面,时至今日,您竟然还在护着他?左一句我们不该右一句我们不该地思忖我们原本就该握到手地胜利?”
被他一通抢白,繁锦有些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闷闷答道,“对,你说的对。”
“他当初是帮了我,而我也不想背负一个忘恩负义地名声。”她微微叹气,“以当日之恩要挟,总觉得此举不是太君子。”
“那么他们呢?连伤数命,便是君子了?”景陌冷嗤,“皇嫂,如果您觉得他们动用您的姐姐三番五次来用天理之名来陷害您的举动也为天理的话,我真是无话可说,一时挨打处处挨打,上次若不是您拦住皇兄没有对您姐姐下手,我们今日哪儿会有这么受制于人的局面?”
景陌的话虽然狠厉,但也的确如此。
“我想的,只是让容烨尽快登上储君之位,趁此工夫,也省的夜长梦多。”景陌抿唇,“但是,初捷之后,这下一步棋,您想没想过该怎么走下去?”
繁锦不由攥拳,想起那些时日宫中纷传繁素涕泪横流的揭发自己的流言,渐渐的恨从心生。姐妹情谊,她早就顾及到周全,如今这一步,是尽头还是生路,都是她安繁素自作孽不可活的后路。
她抬眸看他,眼中绽放出利剑一般锋锐的光芒,竟有些森幽,“我想,你的杀手锏,该上场了。”
景陌眸光微烁,继而唇角微勾,“他倒是一直在期待为咱们效力。”
“想好事情该如何做。”繁锦皱眉,“繁素多次针对我们不成,到了今日,我们非但丝毫无损,反而赚尽了被陷害的名头。所以景陌,我们要下手,便要是狠厉决然。不可像他们那样,雷声大却不到力度,白白让自己丢人现眼。”
“您的意思是……”
“擒贼先擒王……”繁锦看着他,慢慢将手指上的玳瑁指甲脱落,“至于这几次的事件都是谁兴起,你要有个主意。我要的,是最大力度的回击,而不是仅仅敲山震虎!”
卷五夺宫卷五夺宫第一八四章胳膊与大腿(1)
几次交手,均是老谋深算的陆长河挑头。繁锦深知,若是这个男人还存在于世上,他们之后的路,依然会走的踉跄艰难。
那么,就让她用狠厉的一招来消除后患。繁锦痛下决心,为了容烨,也为了自己,誓要打赢这一场反击之战。
在宫中议论一时的皇后出宫旧案落下帷幕,看似没有结果,其实宫中各人心里大概都有了心数。自古宫廷便是如此,事情不可闹得太糊涂,却也不能搞的太清楚。君意为一,民意为二,原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时的繁素,简直成了目无中宫骄傲跋扈的代表。
对于此种情况,繁锦只是笑而未语,并未多做点判。这样的风度,又被人当作是礼仪天下的最好证明,一时间,朝中之人对中宫行事风范表示赞扬钦佩,所以,在几个大臣的提议下,立快要两岁的皇子景容烨为储君的呼声也渐高起来。
景杞也有此意,咨询繁锦意见时,却被她以年龄尚幼为理由阻了回去。她说,上次立储之事都能兴起那么大风波,差点让她与容烨走上不归之途。所以这一次的立储,当小心加上小
听闻她如此说,景杞只是摇头短叹,深深的看她一眼便又离去。
玉梨不解,看着景杞远走的背影回来纳闷道,“娘娘,这是皇上第二次提起立储的事情了,您做了那么多,隐忍了那么多不就是等着今日吗?又怎么还不顺水推舟。应了咱们皇上?”
繁锦临着帖子的手一顿,“事情还远不到时机。”
“时机?”
“对啊。”繁锦继续低头认真临摹,“我若是此时就应了下来,众人难免感觉我牵强,是故意拿架子才如此。这样一来。反而没有民意。所以,就先等一等。”
“那要等什么时候?”
“再抻上几个月吧。”繁锦手中地笔一顿。微微皱眉道,“最近宫中还算安静。我也舍不得这样风平浪静的样子。怕是立储以后,再也不会这般景象了。到时候是风平浪静还是血雨腥风,都该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