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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自此民间一旦诞有石女,都会被怀疑成是那石女皇后投胎而来报复,而这一点,也一向被夏唐百姓奉为真理。所以,对待石女,夏唐一向是芥蒂颇深。
皇上诞下石女,更是难免被当做前朝试图复辟的征兆。一旦此事流传出去,难保有心之人借此大做文章。而最重要地是,景杞也对此颇为重视,石女两个字,单是一提,都可以看到他眸中变幻的神色。
她正沉浸于这样的事情中,突然觉得腿一紧,这才发现刚才被侍卫拖走的繁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拼命折了回来,“锦儿!锦儿!”因为嚎哭她的面相狼狈不堪,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丝毫看不出这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素妃角色,“锦儿,看在爹娘的份儿上,替我求求皇上好不好?替姐姐求求皇上好不好?那是姐姐的女儿啊,如果能换来她的命,姐姐死一万个都行!只求你们饶了染香好不好?”
这一声声锦儿,如同利刃一般,猛地戳到了她的心里。
眼前又重现出那个可怕的梦境,母亲握住繁素的手,用力将她拉开,唯独只留下痛苦的自己。繁锦心里一紧,迫使自己将声音僵住,“繁素,我夏唐民俗,你不是不了解地。石女能活到今日,已是造化……”
繁素身子一软,慢慢自她手中瘫了下去,“姐!姐!”等到繁锦蹲下去地时候,发现她已然昏厥。
指使宫人将繁素抬到玉鸾殿别室,繁锦跪在景杞面前,“皇上,臣妾求您饶人一命。”
那双墨瞳烁烁发光,看着她的时候似是无奈更像是苦楚,“繁锦……”他艰难出声,“相信朕,杀掉孩子地时候朕比任何人都难受,可是,朕不能给天下人丝毫把柄。”
“夏唐暴政,天亦不容,这不是一句普通的谶语,这简直就是诅咒。”
“眼下南方遭旱,北疆贼子又开始伺机不平,朕不能在倾心于保疆护国的战争中,又让后院起火。”景杞抿唇看她,“这个时候,朕要做的就是不给他们一丝反叛的借口。”
“可是这石女一说已经传于百姓耳朵中,现在再就此杀掉,不觉得有些掩人耳目吗?”繁锦抬眸,“皇上,欲盖弥彰一说,相信您是听过的。”
“可是这石女不祥一说已经相传了这么久,朕只能死死的掩下去。不管是不是欲盖弥彰,朕现在要做的,只能是亡羊补牢。”景杞顿了一顿,双手突然按上她的肩膀,“繁锦,或许你会说朕狠心,或许你会说朕酷厉。但是坐在这个皇位上,就有许多必须舍弃的东西,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朕只有防微杜渐,防止一切可能威胁我们夏唐的隐患萌芽成长。”
说罢,在深深看她一眼之后,景杞突然挥手,“将染香带至上元殿,吩咐太医院的人前行。”
“皇……”
繁锦的皇字还未出口,玉梨突然拽住了她的袖子,“娘娘,不可。”
她已经踏出去的步子,就那样又折了回来。
心里五味杂陈。
“我想去看那女孩儿最后一面,不可以吗?”她重重的堕在软榻上,虽然知道意愿无法达成,却又忍不住说出心里的想法,“我……”
话还没说完,便听外面太监一声传唤,据说景杞有命,要将繁素仍挪至太医院休治。
正文卷六帝劫第二零五章何乐而不为
“娘娘,”玉梨看她难过,慢慢走过来,“有些事情无法阻挡,便只能说服自己放宽
“哈,”繁锦苍然一笑,“你知道我想的什么?那女孩儿是石女,我心知挡不了她的去路。夏唐对待石女忌讳这么深,我再穷心竭力也是白搭。我心里难过的,只是我的姐姐。”
亲眼看到自己女儿死却挽救不了她的命运,这样的痛苦,任谁承受,都是生不如死的吧?
“这几日见皇上与娘娘关系疏远,奴婢还在这儿瞎担心,”见繁锦无所适从的伤感,玉梨忙换了个话题轻道,“今日一见,奴婢的这几分心思,总算是放下了。”
“怎么?”繁锦微微蹙眉,看玉梨那笑的诡异的样子,思来想去,总也没想到景杞今日做了什么亲昵的举动。
“娘娘现在还糊涂着呢?”见繁锦迷茫的样子,玉梨忍不住笑道,“娘娘没注意,咱们皇上为什么将素妃又挪回了太医院休养?还有那染香,为什么在上元殿行刑?”
心情一好,玉梨便忘了那些顾忌。咱们皇上咱们皇上说起来没完,让繁锦给斜了一眼。
玉梨偷偷掩嘴,却不以为意,“娘娘,皇上这是怕众人给您非议啊。本来这素妃在哪儿休息都没关系,可是染香被处死,皇上一来怕您遭到醒时素妃的芥蒂,二来希望您远离宫中非议的影响。若是素妃还停留在玉鸾殿,醒来第一件事必然会问您要孩子,而您给不出孩子。她就会直接认为是您祸害的命,而今,素妃在太医院,要孩子也只能去上元殿去要,可那上元殿。岂是能胡闹地地方?”
“上元殿从来没处过人极刑。此事也是第一次了。”玉梨声音降低下来,发出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皇上怕也是不好过的,孩子与天下之前。总得选个稳妥的出路。用上元殿作为这染香的最后居所,也算是对她地最大恩赐了。”
听玉梨说完,繁锦心中微微一涩,说不出什么感觉涌上心头。
“石女”染香一事就这样渐渐过去,景杞与繁锦又处在了一个很尴尬地情境。据玉梨说,素妃知女儿已逝,当场吐血,考虑到其丧子之痛再加之逃狱并不是她所为,皇上暂将其放于玻颜阁别院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