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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还望皇上体谅”一语还没说完,景杞便重重的哼哧,“月嫔,朕就想知道你此番举动是为了什么?是在向朕示威吗?”
“朕告诉你,你若是今天死,也免不了朕想杀嗒穆尔地心,也去不了朕想收了玉蕃的路!你是玉蕃公主,最知道朕与玉蕃的渊源。以前朕还念着你与我夏唐皇族有些许关联对你施以宠幸。事到如今。你不要再逼朕出狠手!”
“皇上!”月容跪在他的跟前,如同看到救命浮木一般死死拽住景杞地裤脚。“皇上!您饶了我哥哥,月容任杀任剐都可以!”
景杞突然低身,勾唇爆出一声冷嗤,“对,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剐了你。可是若想用你自己的命救了你哥哥和玉蕃,月容,只怕你还不够分量!”
“除太医外,其余人都随朕退下!”话刚说完,景杞便一声命令,众人皆随其离开。xx首x发x景陌身子略有顿滞,但也被繁锦强扯着离开。
经过月容一事,景杞一直是紧紧抿唇,脸色暗郁,看得出来是完全被月容影响了兴致,以至于出了月耀阁不久,便示意周围人散去,自己回到上元殿休息。
而繁锦却是忐忑不安的,以至于回到玉鸾殿之后心仍是跳得厉害。她坐立不安地在玉鸾殿里走来走去,想着景陌最后的表情,竟是一夜未眠。
他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决绝和执拗,像是明知道有件事情违背理道而偏要去行,眸中渗透出的固执,竟让她呼吸忍不住一滞。
没想到,这样的预感,翌日便化为现实。
以至于繁锦在听到景杞大怒嗒穆尔逃跑的时候,她都不会有太多的震惊表现出来。可是却被另一件事情惊诧地手脚冰凉,景陌竟主动向景杞承认是他放地嗒穆尔。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明摆着自投罗网吗。
景杞一向是极善隐忍自己脾气的人,但这次到了玉鸾殿竟然也没控制住自己地情绪,砰的一声便将茶盏砸在桌上,“朕快被陌弟气死了!”
繁锦慢慢走到他旁边,递给他静脸的锦帕,看着他近乎烦躁的在脸上抹了一把,软语道,“那陌王说什么了吗?他为什么要放了他?”
“怎么也不说,你不知道,他就是个闷葫芦,小时候也是如此,若是认准了的事情,怎么着也得去做。若是别人不解,顶多给你来一句,到了最后你便知道了。”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泄愤似的看着她,“没想到长大了还是如此,做事不管不顾,却以为自己有着多大的理由。”
“若不他是朕的弟弟,今天朕当场就想砍了他!”景杞顿了一顿,眉头依然蹙起,“可是他偏偏以朕到时候就能知道一切而将朕在文武百官面前搪塞了过去,朕护弟心切,还不能太以此做文章驳了他的面子!一旦朕表现出对他的态度,众臣当场就会群起而攻,说他的不是,到时候就更下不来台。”
“或许他真有什么理由。”繁锦抿嘴,事到如今,就算是没有理由,也要替景陌圆下去,“可能现在说出来,确实不是时机。”
“你和他在外面处了一阵,你倒是说说,是什么理由能让他放虎归山?”景杞扬眉,似是重重叹气,“朕是懂不了他了。”
“以我的看法,现在抓起嗒穆尔也不是英明之策。”繁锦微微皱眉,抿唇道,“嗒穆尔是玉蕃二王子,虽然不是长子,却像是玉蕃族民的精神支柱。您早就考虑到了民心问题,即使嗒穆尔犯了谋刺的罪名被捕入狱,可是这玉蕃在千里之外,玉蕃人民也是不会了解到其中详情的。他们只知道,他们的伊索王子在出使夏唐的时候被捕入狱,仅这一点,就足以让您所担忧的民心问题完全逆转,激起他们的抗争。”
“你的意思是……”
“景陌去过玉蕃,最知道玉蕃人民对嗒穆尔的崇拜,简直是到了神化的地步。他们都知道,表面上是玉蕃的大王子出征做帅,其实还是靠嗒穆尔才战无不胜,让其他散小部落不得逆反。因此如果不明不白的将他困押在夏唐,无异于给了他们一个造反的理由。这对于您一直所顾及的民心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景杞微微垂头皱眉,显然是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他,“这些话,你是如何得知的?”
“在宫外的时候,景陌曾经和我说过他在各地的见闻。”繁锦微笑,“提到玉蕃的时候,因为想起了嗒穆尔,于是便多问了一些。”
“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景杞叹气,“不过你都猜出来了,他自己怎么不到这儿说?这个理由处处为夏唐和朕考虑,并没有几分丢人的。”
“或许真有他自己考虑吧。”繁锦轻笑,“而且此事已经涉及了月嫔,景陌放走了嗒穆尔,难免会印证月嫔前些日子造成的谣言,也许这宫中还会有人妄加猜测,说月嫔与景陌有染也不一定……”
话说到这里,景杞一怔,剑眉微挑之后轻笑,“朕的皇宫虽然不干净,但也不至于如此……”
“这可说不定。”繁锦哼道,“为了利益,什么事怕都是做的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繁锦绞尽脑汁的一番话终于将此事圆了出去。景杞以此理由向众臣解释,称赞景陌想事公道,却又斥其自作主张,难成大业,功过论证之后,将景陌圈至府中,作出禁足三日的惩处。
这已经是比预想中好太多的结果了。繁锦短嘘了一口气,她担心的,不仅是景陌落上这个罪名,更怕他因此而担负上与嫔妃私通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