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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一个仆妇笑着打趣道:“夫人。七少爷和七少奶奶新婚燕尔,昨夜又刚圆房,起得晚点,也在情理中。”
“奴婢再也不敢了。”仆妇一面赔罪,一面偷笑。
我也笑着福了一福:“母亲,孩儿这就告退了,说好了今日去宫里上值的。”
“是。当时离京的时候就保留了职位的,那边也一直空缺着,没招新人。现在说人手不够,催我去当差上值。”
回到我的住处,黑头告诉我:“七少奶奶,七少爷已经在外头等着您了。叫您快点出去。”
“他不是今天要陪他表姐回门吗?”我尽量不动声色地说。
黑头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笑着说:“这个少爷没说耶,他只是让我进来通知少奶奶,梳洗好了就去门口找他,他在那里等你。”
到底在搞什么?明明是夫妻,却弄得像幽会一样。
我赶紧换好衣服随黑头出门。果然那辆熟悉的车子就停在大门不远处。我踏上车的时候,王献之正倚在车壁上睡觉,脸色很憔悴,头发没梳,衣服没换。我叹了一口气,推了推他说:“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像流浪狗似的。”
他瞪了我一眼,眼里尽是血丝:“你这是对夫君该说的话吗?”
“可是你地样子……”明明很像嘛。
“别提了,昨晚一夜没睡。”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
“是啊,新婚之夜嘛。哪有时间睡。”我的声音大概可以拧出一斤醋来,而且还是最够味的山西老陈醋。
“你还说!”他委屈地喊:“人家昨晚不知道多可怜,坐在书房里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夜书。”
我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既然不愿意住在那里,为什么不回来?”
他在我怀里嗡声嗡气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啊,我娘哄我说姐最近日夜啼哭,怕她会想不开寻短见,让我陪她一起上姐房里劝劝。我怕真出人命就不好了,没奈何,跟着她去了。没曾想,我跟姐谈的时候,我娘借故如厕,偷偷溜了。等我跟姐谈完想出来地时候,发现园门已经上锁,还是我娘亲自锁的,钥匙在她手里。没办法,我只好去书房坐了一夜,早上起来发现园门一开就跑出来了。也不敢回你那里,怕被娘逮着,逼我陪姐回门,只好直接出来了。”
我叹息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白天可以在外面混,可晚上总得回来睡觉啊,要是你娘总是耍这样的招数怎么办?”
他想了想说:“实在不行,我们都住到宫里去吧。”
“我是可以,我在凤仪宫本来就有住的地方,你呢?”
“我要在宫里找个地方住还不简单。遇到朝廷有什么大事,我大爷爷几天不回家,吃住都在宫里是常事。”
我提醒他:“丞相在宫里住的是值宿房,单身男人当然可以,可是我们……”难道刚新婚,就分开住?
他笑着说:“可以的,宫里多的是房子。二道宫门外的值宿房,我去要一间就行了。”
“说得简单,你以为你是那些护卫呀,吃饭吃食堂,洗澡洗大澡堂。你是什么出身啊,平时出行身边少说也有十个家奴,你在宫里要一间房子,他们住哪里?都在门外靠墙坐着睡?这不是办法,除了外放,我们没别的辄。”
“恩,我昨天没瞅到机会,今天一定想办法说。”
卷八画堂春(238)机会是需要寻找的
更新时间:2008-8-2214:09:54本章字数:3356
晨的石头城,没有平时那样喧嚷的市声,这就使得马得格外的清晰。伸手拉开白色绸缎上盛放着紫色曼陀罗花的窗帘,把头靠向窗沿,呼吸一口带着雾湿的清新空气,我轻轻感叹着说:“今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你好像心情很好?”他手臂一伸,让我紧贴在他的胸口上。
“跟你在一起,心情怎么会不好。”
我真的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夫人再闹腾,道茂再怎么潜在地威胁,可是跟他相拥的这一刹那,我觉得什么苦都值了。
我只是在付出一个贫寒女子跟一个豪门公子终结连理所应付出的代价,世上没有便宜事,凭什么你如此幸运,如此幸福,却什么也不付出?相比较而言,我只是在经历小小的挫折,小小的烦恼,道茂才是绝望的吧。
其实我可以理解她搞的各种小动作,以她的出身,她的高傲,在这样的处境下,她不发疯就算好的了。若换一个极端的女子,也许会索性闹个鱼死网破: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想到这里,我悚然而惊。与其让道茂累积怨气,不如让她早点死心离去。她改嫁了,幸福了。我们的幸福才不会受到威胁。
我们,还是只有走,远远地避开她,让她在完全无望地情况下自动求去,这场三个人的战争才会结束。
可是在现在的情形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她每天都能看到王献之,心上人近在咫尺,她可以嗅到他的气息。并且还顶着他妻子的名头和他住在同一片屋檐下。这样暧昧的气氛中,她容易有所企盼,心也容易处在亢奋中,渴盼得到爱怜的愿望会被激发得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