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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魏镜澄示意捕快,“将陈老爷带上来!”
陈老爷子在徐府内还硬气的不行,觉得自己是中书令的岳父,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可刚才他似乎隐约听到了,陈氏被判了谋逆。
谋逆?!那可是要死人的!一时间陈老爷子整个人瘫在地上像一摊烂肉般,跪都跪不住。
他必须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不得不说陈家父女果然是一家人,都没给对方留分毫的余地。
陈老爷说水产商是他找的,老道也是他找的,但全都是她女儿吩咐的。
他女儿是中书令夫人,而他只是个商人,自然不敢不从,虽然觉得如此做实在不好,但只能照办。
并且除了找人之外,其余事情他一概不知,全是他女儿亲自去做的。
陈氏听了之后几欲疯癫,再不顾亲情,血缘,指着陈老爷子大喊,“你胡说!老道之事我根本就不知情,那水产商明明是你我二人一起去的!”
但陈老爷子并不接她的话,只是朝着魏镜澄磕头,“都怪老夫,都怪老夫呀!是老夫没有教好女儿,将她惯坏了,才让她犯下这弥天大错。”
说着看向陈氏,语重心长,“女儿,为父便是再想护着你,也不能徇私枉法,你就老实交代了吧,争取从轻发落。”
“陈正德我再问你一次,你所说是否句句属实?”魏镜澄让捕快将讼状递到他面前。
“属实!属实!”陈老爷子接过讼状,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按下了手印。
陈氏心如死灰的看着他爹在讼状上签字画押,颤着嘴唇竟然连一句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老爷子被带下公堂,魏镜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陈氏,“如今你父亲也已作供,他亲口说出,那日只有你和水产商人,而你却说当日他也在场,还可为你作证。”
“陈正德是你亲父,总不可能跟我们官官相互,既然只是为了搅乱家宴,你为何连你父亲都要避开?严忠,给她上枷锁,押下去。”
“不对!大人!还有水产商!那水产商也可作证,我是真的不知情!”昭狱是什么地方,素来是有进无出,陈氏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你们不能把我关进昭狱,那水产商还没到案,你们凭什么让我进昭狱?!”
“根据祁云律法,凡有谋逆嫌疑的,一律在昭狱暂压。”魏镜澄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说完又对着两边捕快说,“让陈正德描述那水产商的长相,各城门口张贴告示,尽快将其抓拿归案。”
手指紧紧抠入地上青石板的缝隙里,陈氏却丝毫也未感觉到痛楚,事到如今,只能指望着徐正清能尽快疏通关系,早日接她出去了。
已经冷静下来的徐俊华,刚才看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走到陈氏面前蹲下沉声说,“希望你能撑得久些,别等那水产商归案之时,你已化作一架白骨朽在土里了。”
“威胁!你们都听见了,此人威胁我!”陈氏的发髻在刚才挣扎时已经散乱,今日是大宴她还特地装扮了一番,此时面上的铅粉,胭脂,描眉眼的碳粉全部由眼泪糊在一起,一张脸花的十分精彩,看上去已经是疯了,“你们不能关我进昭狱,他要杀我,他会杀了我的。”
徐俊华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的灰尘,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你休要血口喷人,昭狱那晦气地方,我才不愿意去呢,更何况我何时威胁你了,刚才那句不过是看在你我二人一同在徐府住了那么久的情面上,给你一句小小的祝福罢了。”
两个捕快分别从左右将陈氏架起,地面上留下几条细细的血痕,严忠上前给她套上枷锁,“徐陈氏,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呀!”
“报应……哈哈哈哈哈……”陈氏凄厉的惨笑起来,被捕快们丢进了昭狱。
她也不再挣扎,缩在稻草堆里,看着墙角,不断小声的喃喃自语着,“报应……真有报应……”
陈家两父女的事情,暂时算是审完了。
魏镜澄揉揉发疼的额角,又让人将那老道带了上来。
拨清道人在徐府,先后受了割舌,焚烧,扼颈之刑,心知自己无论如何的逃不了了,索性全部交代,争取换个痛快的死法。
他之前的恶行实在太多,徐灵鹿请言法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都看见了,现在干脆摸鱼,拿出几张纸来画小人。
本以为将所有事情都推到陈氏身上就能逃过一劫的陈老爷子,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了这老道身上。
他能知晓这道人是因为一位旧友介绍,陈老爷找着老道做的不是什么好事,那他朋友当初识得这道人做的事自然也见不得光。
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来二去竟把陈老爷又牵连进了其它案件里。
本以为等这老道的审讯结束后,官府就会放自己回去的陈老爷在后堂晕晕欲睡,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一把枷锁。
在昭狱中和老道做了邻居之后,陈老爷子还是懵的,他怎么被抓了呢。
但此刻任他再高声呼喊,骂人也无人理会了,只有对面传来一句凶历的,“喊什么喊!再吵着老子睡觉,当心老子剁了你!”
从那说话之人的身形也能看出,此人凶恶无比,虽然大家都是关在单独的隔间中,但陈老爷子依旧被吓住了,只能乖乖闭嘴,尽量远离对面思索对策。
将这几人审完天已经大亮了,徐灵鹿三人眼下都是乌青,趁着徐俊华去和大理寺其余官员招呼,小天师看着魏大人,调笑道,“魏大人不是素来清正廉明吗,如此处置陈氏可算是徇私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