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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弟经历此事,实在无心力再掌管大理寺,身体也不允许,所以恳请陛下同意臣弟的请求。”魏镜澄平静的开口,“臣弟想隐居市井,从此不再与朝堂有所牵连。”
“唉,朕知道你伤心,你若是不愿意再管朝中之事那便算了,”魏帝能允许他辞官,但魏镜澄是他唯一的手足兄弟,怎能流落于市井,即便以后不再为官,也大可做个闲散王爷,“只是,血脉之情无法斩断,无论如何你都是朕的亲兄弟,”
“亲王是一定要封的,封王的惯例你是知道的,云京城适龄的贵女,你且先抬一房进门,做个侧室,先将封王的仪式办了再说。”
魏帝自觉这个方法非常好,能全了皇家的脸面,先娶一位贵女进门,处着处着也许还能生出些情谊来,若是日子长了,能有个一儿半女,他也好跟母妃交代。
魏镜澄听后垂首笑笑,再抬头目光却凉了些,“今日我们不论君臣,只论兄弟,可好?”
魏帝遣退了身边所有人,将殿门关上,干脆在魏镜澄身边坐下,“澄儿,你说。”
这个称呼是两人的母妃自小叫的,魏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也如此喊过幼弟,可现在再叫出口却觉得万分的陌生了。
“我记得幼时别人都敬佩父皇,可我最敬佩兄长,因为兄长胸中不仅有皇权还有天下苍生,也有娘亲和我。”
“那时我出事,整夜整夜不敢入睡,也惧怕说话,父皇忙碌,母妃身体不好,都是你每夜读风物志和策论哄我入睡,大了更是亲自教我读书,骑射。”
“后来朝堂风云变幻,我知晓你坐上那个位置的艰辛,也知晓万人之上如履薄冰,所以我才进了大理寺,一是为了避让,二也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天下,守护兄长你。”
“小时候你哄我读书时,都努力板着脸,维持着皇子的威仪,可眼睛里却全是掩不住的担忧,问起近况也要故意沉着声音,但言辞中又满是关心。”
魏镜澄带着笑意说到这里时,魏帝脸上也挂上一丝怀恋的笑容。
“可兄长,自从你坐上那个位置后就变了,你将我,将自己,将苍生都放在了权利的后面。”
“如今你面上和善的安慰,只有三分是本心,剩下的七分怕都是平衡权利的帝王心术。”
“灵鹿为了我,为了祁云的苍生才落得如此下场,但对于兄长来说无用之人便不必再安抚追念,而那个还有用的我,却要用到极致。”
“兄长你明知我无心权势,也不恋朝堂,却执意要将我封王,是因为我是你唯一的手足兄弟,自然也是笼络朝臣的最佳人选。”
“将女儿嫁进亲王府,即便得不到夫君的尊重,宠爱,却表明了立场。”
“可兄长可曾想过她们是人,我也是人,并不只是权衡利弊的工具。”
魏帝越听面色越沉,还有几分面对亲近之人时才有的恼羞成怒,忍不住开口打断,“胡言乱语,我让你做个闲散王爷,保你后半生无忧,又怕你孤苦才想着让你选几个自己心仪的人进府,你怎能如此误解?”
魏镜澄也不辩驳,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兄长胸怀壮阔能装祁云的天下,我的心却小,只能装下一人。”
“日后,我想搬离云京城,找个清静的地方,养养身子,养养心,也许还会回来,也许再也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