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像命运开的玩笑,殷唯清在失去了弟弟后找到的希望,变成了绝望。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林庆悟问道,“命数一说,也许是算错了呢?”
殷瑾年不反驳他,只说:“可是现在,唯澈已经死了,而唯清……也不知下落。”
一阵室息的沉默过后,穆沐问道:“太叔公,我能用这红线找到他吗?”
淅沥沥的雨声渐大了,雨水从天井四周低垂的屋檐落下,滴溅在青石板上。
穆沐想起殷唯清说过,兩声能遮挡亡灵的脚步。可是这座古厝在雨里听起来是那么空荡,或者说连着厝外那长路与山林,都在春寒的雨里沉寂着。
殷瑾年没有回答穆沐的问题,只是道:“你自己问他吧。”
“什么?”穆沐又累又倦,他强撑着自己去思考殷瑾年的话。
“那是这间宅子的秘密,”一殷瑾年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微微勾起了嘴角,“你今日就在东厢住下吧。”
说罢,他转身挥挥手,那盖昏黄的灯就这么灭了。
东厢陷入一片黑暗,西洋自鸣钟轻轻“当”地一声。
林庆悟摁亮手机:“逢魔时刻过去了。”
祠堂后的山上隐隐传来夜鴞的鸣啼,间或似有什么展翼的声音从头顶略过。
林庆悟抬头倾听:“鬼车鸟?”
穆沐毫不在意这些,他还在想太叔公的话,若有所思道:“阿悟,我今晚一个人佳在东厢房,你去西厢吧。”
“这个宅子的秘密和如何找到殷唯清有什么关系?”林庆悟也在想殷瑾年的话,“细想起来,这座宅子很不对劲。”
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林庆悟对这南方的御鬼世家实在不知根底,对未知产生了忧虑。
穆沐打开手机的手电简,在房间里找出了蜡烛与烛台:“你有打火机吗?”
林庆悟点亮了蜡烛,他们获得了一点小小的光。
穆沐在跳动的烛光中,从行李箱里翻出几块巧克力威化,递给林庆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都来了?”林庆悟接过他们简陋的晚餐,不赞同地对他说:“唯清一定想让我护你周全,我晚上和你一同住这里。”
穆沐摇头,他想着想着,突然感到一阵战票:“我觉得,我似乎知道太叔公是什么意思了……”
“我今晚一定要一个人住在东厢。”
草草地吃了点东西,穆沐好不容易送走了担心的林庆悟。转身关门的一瞬,桌上那苦苦支撑的烛火灭了。
穆沐轻轻叹了口气,他摸着黑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雨还在下,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夜里,雨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穆沐就这样坐在黑暗中,他仿佛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直到他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黑暗,他转身看向那朱漆的拔步床。
他还记得上一次躺在上面的时候,殷唯清还在……
穆沐揉了揉脸,把记忆从脑子里扫出去。他从行李箱里找出殷唯清硬塞进去的长款羽绒服,铺到那已经散发着霉味的衾被上。
还有一件,穆沐拿出了殷唯清的风衣。
他爬上拔步床,把自己裹紧羽绒服里,又把风衣盖到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