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后的第三人一想到之前翻山的经历,就忍不住吐槽:“也就是大人您太较真,非得这个时候翻越山脉。即使左仆射大人托您调查敛苍山,大人您也不一该在这个季节冒这个险,若是出了差池,夫人该伤心难过了。”
骑马走在前面的一人正是新任山单县令洪玉,他不赞同地摇摇头:“无论什么季节进山都有风险,与其他季节相比,冬季已是少有的安全时段,至少山匪活动大大减少。而且我冒这个险并非全是因为大人之托,还有我洪家的责任,陛下命我担任山单县令,岂是一份简单寻常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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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官家,仆人来了兴致,忍不住问自家大人:“大人,虽说我们料到官家会出手整治,但没人想过官家竟然会这么快动手,当时连新年都未过完。难道真的如同长安传的那样,官家是梦到什么预兆,要急着地对寺庙动手吗?”
洪玉也说不好:“这些传闻听听就好,莫要挂在嘴上。”
“我知道的,大人。”显然仆人与洪玉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私下里三人并无寻常主仆之间的差距与拘谨。
“巡视敛苍山记下山势,这是大人一直以来的习惯,绘制地图的同时还可以顺便查看其中是否存在蹊跷,可这些就是一个县令该做的,难不成官家交与大人什么不简单寻常的任务?”
洪玉转头眼里露出笑意:“不是什么秘密任务。”
“还当真有?”身边的仆人想及长安的流言,不由得疑惑不解:“难道官家也要大人寻一幅画?”
“嗯。”
长安之中,传出的流言并非无的放矢,能在官员之间相互传递的都是一些真实度高但比较辛密的实情,大家点到为止了,揣摩得有理有度意会了就行,既能吃瓜又能了解真相,避免家族成员和官场同僚不明就里惹了忌讳。
官家忽然厌恶莲花,命人将宫中所有关于莲花的装饰品与其他物品通通撤下。
不要小瞧宫人的消息传递网,身处权力中心的皇帝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只要出现一点明显的变化,围着皇帝身边转的这些人自然而然会现。
于是后宫的妃嫔、侍女太监和亲近的官员,非常敏锐地现官家的变化,下一步就会猜测变化原因,其中理所当然地不断掺杂各种主观想法。可事关陛下,他们自然不能胡乱猜测,只得不断结合朝堂上的形势与动向。
于是这些有理有据的流言就出现了,慢慢流入坊间,加之陛下没有阻挠的意思,许多人也就认同了这种说法。
可流言毕竟是流言,说得再多,陛下也未承认,不过寻画这一事,却是陛下亲自下的口令。
与突然厌恶莲花一样,之后的日子里,陛下突然对画作起了兴趣。
一连几天,日日叫藏画最多的左仆射大人与其他官员到书房里讨论关于画卷的事,弄得左仆射大人避之不及厌烦不已,随后直接将家里的所有藏画都运进宫,让陛下自己赏个够。
“臣的女娘就要回京,还望陛下许臣三日假。”
皇帝熟练地驳回:“一日。”
“谢陛下!”
洪玉想不明白:“也不知是什么画,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好端端地怎么让人寻一幅画呢?官家自己不知吗?”
洪玉摇摇头:“这便是难处,就连陛下也说不出要寻什么样的画。”
左仆射大人送画进宫后没几天,陛下就派人将画一件不少地运回去了,气得左仆射大人一连好几天下了朝就走,也不去陛下的书房商讨事务。
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仆人问:“若是官家自己都不知,那又如何知道眼前的画是不是官家要寻的画呢?”
洪玉沉默。
好问题,你问我我问谁。
洪玉:“这次陛下给每位外任的官员都提了寻画的事,说若是看到什么有趣的画便送进京城,期间无需大张旗鼓。”
仆人长长地“噢”了一声:“好吧,我们私下多多注意,大人还是忙公事吧。”
当然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