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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新校长还没反应过来。
沪城不像长溪沦陷的那段日子,天天都有轰炸机在人们头顶飞,之前只有离国立沪城大学稍远的沪东区被炸,而这些和平惯了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钟逾却没空和他解释,而是扯着新校长就往空旷的地方跑去。
人群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问题,然后慌张地疏散开来。
飞机仿佛顷刻间就飞到了学校上空。
无论这里的人如何疏散,学校终究是标志性建筑。
钟逾眼看着一颗颗炮弹在自己的头顶自由落体……
没时间了!
她只能赌,就地按倒新校长,自己也趴在地上。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横扫一切的力量在她上方扩散开。
她除了祈祷自己别太倒霉,别无他法。
“轰!!!”
“轰!!”
“轰!”
爆炸声从近到远,直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的尖叫与哭泣。
钟逾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扶起新校长。
她的视线转过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办公楼已经这炸掉了一半,办公楼想离不远的是一栋木质结构的建筑,那栋建筑正在燃烧中冒出浓烟。
废墟中,有人哭着去刨建筑的残骸,说有人埋在了下面……
来到西南
一场空袭后,学校的迁移计划终于抬上日程,可代价却是三十多人死亡、上百人受伤。
听说附近一片街区的伤亡惨重,第二日的报纸给出的数据是——这片城区死亡人数高达千人。
空袭之后是港口的封锁,现在除了租界还有个港口能出洋人的船,其他所有港口都已被封锁。
学校有了上面的支持,搬迁的计划终于有了足够的人力物力与财力,可准备撤离的人们却满腔意怒火,于是,又有不少学生跑去参军了。
钟逾接手的房子在租界,没有被炸的风险,被她成功以低价出手了,过后,她转头用房子钱在郊外买了块更廉价的土地,之所以廉价,也是因为战争。
土地被她送给了学校,让他们将那些死于空袭的学生安葬。
葬礼那天,许多师生都来为他们哀悼。
尽管大家都为这些年轻的生命悲伤,但谁都没有时间沉浸于悲伤,因为悲伤不能让人活下去。
每天的报纸仍在报道着军队的节节败退,他们不甘心地默默准备着,准备接受将要到来、尚未到来的战败。
终于,时间来到十月的中旬,学校的新校址确立在大后方西南,一大片的师生踏上了迁徙的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