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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我玩嘢啊?我学生仔嚟噶。”少年回以粤语,唇角弯起一抹笑,叛逆又不耐烦。
“咪就係咯,小朋友同小朋友玩,天经地义啊嘛。”
谢擎远犀利的目光掠过他身后的高仔,觑了一眼凯叔,最后视线落在谢端若的相机上。
“你咪以为我唔知你下昼去咗边啊,四眼陈呢度唔係畀你玩噶,如果你够胆同我自把自为,你一係躝Swiss读书,一係翻京城揾你爹地,冇再留低啦你。”
“……”被下了通牒,谢端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孙子安分了,谢擎远态度却愈发强硬:“你已经大个咗啦,唔好俾我教你点做嘢。”
谢端若瞟了铁真真一眼,妥协地丢下一句知道了,攥紧相机背带转身三步并一跨消失在雅士白燕尾楼梯。
铁真真虽然听不懂粤语,但也察觉到了谢端若的情绪,以为人家无辜受她牵连,锁起眉头义愤填膺:“姨爷爷,您是因为我责备哥哥吗?不应该的!”
“在帮哥哥呀?”谢擎远失笑,忍不住捏瘪她气鼓鼓的腮帮子,“不是因为安安bb,我责备Lucas是因为他做了错事。”
谢端若刚刚那一眼太深刻,铁真真难免会感到失落,但不好的情绪只能困扰她一瞬间,这小小的一颗心藏不住事儿,她也跟着跑上楼敲开那扇紧闭的门。
“哥哥,你是不喜欢我吗?”
霸王
本是气性最大的年纪,谢端若已然比成年人更能控制情绪。
拉过人体工学椅躺坐,仰视天花板把胸膛里的郁气撕裂在鼻腔,也不管它到底疏解了多少。
谢端若打开电脑记录心得,今天在片场受益匪浅,这是陈大光导演斩获金球奖后的首部电影,集结两岸三地多名优秀演员出演,备受瞩目。
回来之前,母亲旧友一如既往地盛赞相送,说他是天生的导演,话里话外都在鼓励他走电影这条路。
但外公不会让这家里再出一个导演,他认为这份职业的奔波酿成了母亲的厄运,可不幸的根源分明是非要闹着母亲回家过生日的他。
谢端若忘不了陈大光唏嘘的眼神,若是没有那场车祸,他的母亲同样能在国际影坛上再续新篇。
胸腔的烦闷辐射到腹部,演变成灼烧的锐痛,从体检报告上看,他的胃是健康的,早已分不清这是生理还是幻觉,反正他比医生更擅长治疗自己。
谢端若拉开抽屉拿出烟,把最后一支Marlboro衔在嘴里,编号为“1”的Pharaoh机盖被拨出一声清脆的“Cling”,源自它缜密精细的全手工机械,然而火苗与烟的距离被房门那阵敲叩隔在两公分。
谢擎远是个下达命令的决策者,家里不会有人敢这么敲他的门,急,但绵软,因为受力面积不大,力度也不强。
是今天到来的小客人。
谢端若鼻腔深呼一口气,把烟和打火机统统塞回抽屉,慢条斯理地起身,一开门就被那小不点儿劈头盖脸问。
“哥哥,你是不喜欢我吗?”
气势汹汹的,问号被她表达成了感叹号,这骄纵的神情摆明了在警告:你敢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