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抬手,轻轻抹掉池晚黎脸上的泪水,几分哄人的意味,笑说:“不哭了,嗯?”
他越说话,池晚黎眼泪反而止不住地往下掉,季庚礼擦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她掉的速度,到最后,甚至隐有抽噎,怕给周程看见笑话,干脆埋进了季庚礼怀里。
季庚礼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难得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第一次见她哭的如此不能自已,只好说道:“别哭了,再哭眼睛该肿了。”
又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再哭,我要亲你了。”
怀中的人僵了一瞬,慢慢地止住了哭。
周程此时不能再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提醒道:“季董,池小姐,已经到了。”
池晚黎推开拉开车门下车,扑面而来黏腻地空气,她深呼吸两口,催着季庚礼快去找医生。
办了住院,季庚礼输液的时候,池晚黎才从病房卫生间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现在的形象,眼睛因为哭的不少,肿肿的像两只发红的杏仁,头发因为淋了雨没有及时吹干而变成了一撮一撮的,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并不是很合身。
更别说里面原本已经湿透了但一直没有干的短装,被捂了几个小时,隐隐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散发出来。
这一副。。。。。。。可以称之为鬼样子了,季庚礼是怎么做到,毫无异色的?
她咬了咬唇,有些懊恼,刚刚就不应该没出息地哭的!
有周程在,没有什么需要池晚黎操心的,一应事情都办的妥帖,等季庚礼睡着,她便去旁边的酒店收拾自己。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五点,雨已经完全停歇,城市也在慢慢启动,救援仍然在继续,除了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好像别的完全没有什么不同。
遇难者身份确认工作在逐步进行中,目前已经有二十多人遇难,有家属在采访中泣不成声,池晚黎越看越揪心,最后关掉了手机不再关注。
她今晚也险些经历这样的事情。
她收拾好自己,买了些早点去医院,替换周程回去休息,他昨天从北城赶过来,至此也是一夜未眠。
季庚礼睡的很沉,有几分药物的作用使然,池晚黎守着他将剩下两瓶液输完时,天光已经大亮,暴雨过后的天格外澄净,她抬手放在他额头,确认没有烧已经退下去,没有反复发热。
清晨的VIP病房格外安静。
季庚礼醒来,只觉头脑胀然,想动一下手,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压住,他低头去看,看见趴在一旁的人。
她本就个子不矮,蜷在那一处估计不会怎么舒服,他看见她微微皱着的眉头,犹豫是否要将她叫醒,毕竟旁边就有专门陪护的床,在那上头,总归要舒服一些。
但最后还是作罢,那只没有被压住的手,轻轻拂开她脸颊上的碎发,以便看她看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