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疼。手和心分不清哪一个更疼。
自宋醒最后关上门后,林目森从短暂的思绪游离上回归到与教授的对话上。
教授很健谈,问了林目森在国外的学业、现在公司的管理情况还有林目森爷爷的近况。林目森一一作答,不时抿一口茶。茶香很浓,不知道是茶本身就很好,还是刚才的同学泡茶技术很好。
大概两者皆有。
“这么多年在国外处对象没有?不怪老师唠叨这些家常里短,你爷爷上次打电话来让我务必催你抓紧,他着急抱孙子了。”
林目森没有显露不悦,只说,“还早,先立业后成家。”
“哈哈哈,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一样,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天天干着急。”教授笑得爽朗。“刚才那个,我带了很多年,现在留校当老师了,和你一样大。我也经常催,没用。”教授提及宋醒,无奈又宠溺地摇头。
“他看起来很年轻。”茶有些冷,林目森的语气平缓。
“是啊,这么多年没变过。说来你们好像是同一届的,认识吗?”
林目森的直觉还是准。既然是同一届的,那势必是见过。不过当年每天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络绎不绝,林目森不可能记住每一个。
“眼熟,但没印象。”林目森如实道。
宋醒不在,否则听到这话心底的疼肯定要远远超过手背的烫伤。
大学四年,他连自己的名字,仅两个字的“宋醒”,都没有在林目森记忆里留下。
“他啊,不擅长表现自己。本科时我也没关注他,读研才注意到的。人很踏实沉稳,跟着我好多年了。”到底是得意门生,教授对外总爱夸宋醒。
沉稳的人沏壶茶,也会烫伤自己。教授不会说假话,那就是笨手笨脚了。
宋醒没和教授说过自己心里有一个喜欢很多年的人。倘若他听到教授在林目森面前如此谬赞他,肯定会红脸,隐怒又克制地让教授别说了。
“他叫什么名字?”林目森放下茶盏,很自然地问。好像询问宋醒的名字水到渠成,和他自己是否想得知毫无干系。
“宋醒。醒目的醒。”
也是清醒的醒。
宋醒人如其名,他走到现在的地步,每一步都是清醒地沉沦。
林目森默念了名字。
他有了另一种直觉,过往,从自己的口中是说过这个名字的。
第四章
见过林目森的这晚,宋醒睡了多年来最香甜安稳的美梦。他与林目森相关的记忆终于又多了一点,因为刚刚见过面,梦里的林目森脸比往常都要清晰。
虽然涂抹了烫伤药,第二天起床还是一片红。宋醒对自己粗糙不堪,但他的身体一直在做抗议。他皮肤敏感,易感冒发烧,身体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