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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麻木迟钝,那是有逻辑的,温柔的回应。
秦越浑身一震,被巨大的惊喜淹没,他撒腿狂奔过去,看到浑噩恹慵十多年的妻子端坐在书桌前,手边摆着两封信,分别留给儿子和父亲。
她手下那封还未写完,繁体小楷行笔无力,仍可看出昔年笔锋,开头写着——阿越展信佳。
“你都记起来了?清和?你认得我了吗?”秦越小心翼翼地跪在谢清和身旁,喜极而泣。
妻子依旧年轻,而他已然开始苍老。
谢清和点头,向他温婉轻笑:“我怕吵醒你,只好来这儿写信。”
秦越笑意僵在唇角,一丝寒意穿刺整颗心脏,他忍不住打颤。
她想说什么,这么多年连话都无力说成句子的人,为什么要天不亮就过来给至亲写信。
“清和?t”秦越恐惧地摇头,深邃眼眸中全是乞求。
“儿子还在外地呢,他长大成人了,前年底结婚了,你记得懿臻吗?你不想和儿子说说话吗?这么多年他一直很想你!”
谢清和不舍地抚上他的脸,两行泪落下:“阿越,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她终于清醒了,却是为了道别。
清和
这场手术比预计时间还要久,中午秦崇诲夫妇才得知消息赶来陪伴,谢清和的情况一家子都心知肚明,谁都不忍轻易说出那句“会没事的”。
但心底总要贪婪那一线希望,瑞和的神经外科医疗水平在世界上首屈一指,康复科更是名列前茅,这是汉樾十多年来为了治愈谢清和投入了数百亿资金的研究成果,他们并非完全束手无策。
十六年前谢清和的干细胞移植治疗效果显着,秦越不仅要同天命争,更要争回她的生活质量和尊严。
休息室里愁云惨淡,唯余宋心绮转动念珠的声音,老太太阖目定神,嘴唇翕动,定然是在心中虔诚念经。
铁真真连哈欠都打得小心翼翼,被谢端若揽在肩头,她趁机眯了一会儿,反复清醒不敢放纵困意。
神志快要消散时,手术室绿灯亮起,铁真真被谢擎远迫切的声音遽然震醒:“唐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眼前的主刀医生不比谢端若年长多少,却是医学领域如雷贯耳的全能天才。唐惟霖这个名字代表着神经病学权威,五年前他被秦越高薪聘请保护回国,为其创办实验室,在他的专研创新下,国内神经疾病医疗技术跃进二十年。
连轴两天,唐惟霖双眼泛着血丝,长时间的高压高强度工作叫他在放松后险些脱力,不得不倚着墙回话:“手术很成功。”
铁真真暗自舒了一口气,宋心绮大喜过望,握着念珠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谢谢唐医生,辛苦你了!”
在场的男士相对悲观,手术成功这个答复并不是秦越父子第一次听到。
“我太太什么时候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