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郎年纪小便请温以良以雾谷顾问的名义与其他几位大夫联手作保,给支援物资的医馆写了欠条,言明一年内归还所有物资,利息三成。
此次雾谷去的人只有季大夫和楚九郎两位。
不是他们不舍得派人,而是雾谷人员实在稀少。常年呆在谷中的不足六位,有的还常常闭关不离俗物;剩下的几位不是在游历就是天南地北隔得太远赶不回来。
更何况谷主本人也毫无音讯,其他人更不敢做主。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是培训班还要继续办下去,仅仅三百人完全不够驻扎在中原大地的军队分的。培训班在温以良离开后有易老坐镇,但仅易老一个人是独木难支,还需要雾谷帮忙。
于此同时他也广发请帖邀请关系好的几位老家伙出山来帮忙。
温以良临走前曾拜托他帮忙照看医馆一二,以防有什么意外孟煊那里无人求助。
他不仅找了易老,还给方柏、景老板、薛县令、柳正等几个靠谱的人都去了信,以未来一年内的一瓶灵露为报酬,请他们照看自己的家眷——截止自己归来之前。届时不管大家有没有出手,灵露都会如约奉上。
收到信的几人都给他回了话,纷纷表示不用见外,但也都没推辞。
——灵露的诱惑实在太大,没人假装客气说不要。
直到收到回话温以良才稍稍放下心来。相比依靠交情得来的保证,他更相信利益的绑定——这样在关键时刻真有什么事,有灵露钓着,众人就算迫于形势不想帮忙也得好好掂量一二。
回到庄子所有人都在忙碌。忙着炮制采摘的、整理行囊的、修理车架的,就连温婉婉都在吭哧吭哧帮着烧火,想早点把水烧好让哥哥能泡泡脚解解乏,夜里休息好明日好赶路。
她直到此刻都还以为大哥此行跟以前一样,只是去个几日,总归会回来的。
温以良也不敢说得太清楚,怕说得太明白温婉婉要哭着抱他的腿不让走了。
家里已经有一个让他牵肠挂肚不忍离去的,再来一个他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改变主意。
他只能放任自己忙碌,假装镇定,把离别前的不舍压在心底,或许等明天上路之后就好了。
他自欺欺人地想。
这天夜里万籁俱寂,月上中天。正房内点了一盏灯,孟煊躺在床上。
另一边床铺空空如也。某个忙碌的人到现在还没来,好像是在前院叮嘱什么事情。
孟煊睁着眼睛睡不着,胸腔里心像是一半被火烧一半被冰冻着,支着耳朵木然听着院外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了进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那人掀开床帐躺了下来。